我醒过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半,即使不看表我也能知道。园子里的高音喇叭低音炮正急切的等待试音,但因为它们的声音会打搅我的睡眠,旧颜向来只准视听行的师傅们在这时候测试噪音相对较小的监听系统。
搬进她家已经四年,年年今天都是如此。
戴上眼镜一把扯开窗帘,偌大的花园尽收眼底。单面透射的玻璃墙隔开外界的视线,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半裸着身子站在这里。
旧颜忙碌的在各种仪器各类技工中穿梭,曼妙的腰身即使在Yin天也像会发光一样牢牢抓住我的视线。
不可否认,她是我见过最迷人的女子,放松状态下自然抿起的嘴虽然常常会逸出些残忍的说辞,但这无伤她典雅的气质。商圈里任何一场酒宴,只要有她参加,别的女人必定得做好端坐冷板凳的心理准备。
她身后两个尽职的助理一边替她回答着各种各样问题,一边捧着文件夹向她报告着即使在节日也不能放下的工作。
背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相信只会有些疤痕纵横交错在我肩胛骨间的蝎子纹身上。我的恢复能力之强,据母亲说,已然是远远超过了家族中的每个人,连外公也不例外。
现在要说还有什么不舒服,就只有昨夜被旧颜当枕头用了一晚上的右臂在隐隐发麻。
清晨她起身时即便已经小心的不想惊醒我,但经年累月的惯性作用在我这里,就算她夜里一个轻微的气息变化也能让我立刻清醒。
我知道她穿衣前吻了我,还检查了我背上的旧伤,确定没事后才穿衣下楼:她的温柔细心不是随便谁都能比的,当然,残忍也是。
几个音箱师着急的围住她,面向我的一个看嘴型是在说:文 小 姐 再 不 开 始 主 音 箱 调 音 就 赶 不 上 十 二 点 的 PA TI 了。
我不禁苦笑叹气,九岁时学的读唇法竟然会用在这种事情上。
重新拉起窗帘,我走向通往刀室的小门。
旧颜为我将主卧室分隔成两个空间,一间卧房,一间刀室。当初答应她搬进这里的两个条件:一,让囚鬼跟着我,无论何时何地。二,给它一间刀室,离我的卧房越近越好。
她答应了,而且也不得不答应,否则她纵有再多的侍从也无法敌过我和囚鬼的合力抵抗。那些半路出家的保全人员要想在不杀死我的前提下时刻守住我几乎是不可能的,我顽固的意志不允许,囚鬼嚣张的气势不允许,上川家三百年用献血提炼出的剑道Jing髓也不允许。
囚鬼安分的呆在刀架上,刀鞘遮住了它嗜血的光芒。我不禁拿起架边的鹿皮,想要给它擦擦身子,但转念之间,又怕耽误了园子里技工们的工作进度,于是只好放弃。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我的声音:今天怕是不能带上你了。晚上见。
走出小门的时候,正对上旧颜黑亮的眼。她一笑,抬起手中的衣服:“过来,我帮你换上。”她手中那套黑西装看起来与往年的陈款没什么两样,但又似乎被改变了什么。
“呵呵,别发楞,光着上身一会儿就着凉了。”她温柔的拉我站好,伸手解开我长裤上的扣子。“看你瘦的,一会儿她们该说我虐待你了。”脱下我裤子时她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我就这样几乎赤裸着立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完好的正面――无论是她打我时,还是她让别人代劳时,她都会很注意的只会拿我后背开刀。
“这是你的新裤子,毛料,VERSACE。”她直起身子将已经套在我腿上的裤子整了整。
“这是你的新衬衫,丝质,GIVENCHY.”她一颗一颗仔细的替我扣好扣子然后轻柔的将衬衫下摆束进我的裤子。
“这是你的新领结,绸质……”她顿了顿,为我Jing心的打了个蝴蝶结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做的。”
她所谓的领结,并不是日常出现在男人们身上的领结,而是一条细长的绳子,以蝴蝶结或平安结系好后固定在领口的饰物,作用倒是大抵和领结相同。
市面上这种领结通常是皮质的,由于我不喜欢那种生硬的感觉,所以在正式场合我会系上我绸质的旧领结。她大概是觉得我那条洗得发白的“绳子”不大配这身新西装,所以自己动手给我做了新的。
半天终于收拾停当,她后退两步边满意的看着我,边整理自己微乱的头发。
趁她闪神之际,我迅速欺身向前,左手环在她腰际,右手握住她腕口,将她整个人深深纳入怀中。“这是怎么回事?”
她被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一下,接着很快红着脸低下头,似是不敢看我。
她的左手中指和食指上有两道不浅的小刀伤,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白。
“嗯?”知道那一定是为我做领结时弄伤的,但得不到答案我依旧不甘心。
听我明知故问的口气,她把脸埋得愈深,额头几乎与我的衬衣口袋平齐。暧昧的情愫一时间汹涌于这间房内。
“真的不想说吗?”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