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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150年,是彼尔维何大陆最为平静的一年。风国和颂国的战争刚刚结束,新的战争尚在酝酿之中。风国皇帝风存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苦心经营近十年的照临战争以失败告终,气得旧病复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年轻的颂国新帝颂坚虽有意南下,却苦于国内战乱己久,一时间难以支持南征的开支,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雅国的动乱已经基本平息,新兴的琥珀家族军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暂时掌握了雅国的霸权。趁着这难得的和平,四方的商贾抓紧机会外出经营各自的事业。在各国的国道上,飞驰着各式各样的商队,运送着满车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假如你看到这一片繁荣而安定的景象,或许会误以为这是一片快乐而美丽的乐土……
彼尔维何大陆上的三个国家中,以雅国的国力最为强大,领土最为辽阔;风国和颂国虽然较为弱一些,但凭借着天险和雄关,力量也足以与之相衡。如果哪位君王想成就一番千秋功业,想要突破眼前的格局,他就要付出150年来历位君王所未作出的努力。如果说这150年中,前50年的君王尚能清醒地为统一而战的话,后100年中的君王却只能背负着先祖们无数次的失败而进行漫无目的的杀戮了。
风国和颂国都坚信,要取得霸位,只有先征服对方,才能够拥有和雅国决一死战的实力,可是两国从来都没有足够的实力消灭对方。而强大的雅国的百万雄师却只能够站在风国和颂国的天险雄关面前无数次地顿足兴叹。一代又一代的经验积累下来,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样一句话:“死心吧。”然而历史总是会变化的,谁又能断定当今的君王不能一展鸿图,作出一番大事业来呢?
一个暗红色的夜晚,颂国皇帝颂坚在御花园中大摆庆功酒席,赏赐那些在照临战争中立功的臣子们。这位年方二十三岁的新皇帝是先帝颂无伤的长子,无论从血统还是声望来说,他都是一位令全体臣民信服的理想继承人。颂坚掌权不到两年,就在照临战争中扭转了颂国节节败退的颓势,将数十万入侵的风军一一击破,赶出国境。在同风军第二军的对决中,颂坚一马当先率领骑兵队冲进敌阵,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一天之中,二十万敌军土崩瓦解,血流成河。而颂坚的损失,只是在不知节制的冲锋中累死了四匹好马。看到他这样神速地取得胜利,颂国上下都在庆幸国家有了一位英明神武的君主。这一切似乎在向人们表明:颂国的时代快要来临了。
君臣们赏乐饮酒,对花赋诗,正是一派太平盛世景象。老态龙钟的宰相王不染颤巍巍地站起来,向颂坚敬酒道:“圣上亲政刚两年,就能亲率大军击退入侵我国的风国主力大军,实在是我国国民的大幸啊!”
颂坚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站起身来举杯道:“此次击破敌军,王宰相掌管后勤,使我军不曾有一日断粮,居功至伟。为了国事,列位也是殚Jing竭虑,立下汗马功劳。请列位共饮此杯!”
众人正举杯饮酒,突然一行闪电划破夜空,惊得许多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大臣把酒水都洒了出来。颂坚抬头望去,觉得那闪电十分奇怪,只在同一个地方不断地出现。看着这一奇景,众臣们不禁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吉兆,有人说是凶兆,莫衷一是。
颂坚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向着身边的一位红衣美女发出了问询:
“月清大国师,闪电为何只在一个地方经久不灭,你说是什么征兆呢?”
“这闪电在北斗中构成斗形的四颗星中闪现,说明世间将有大的变动。此乃天下格局变化之兆。”
“对我国国运影响如何?”
“天下皆有大动乱,恐怕我国亦不能幸免。”
“哦?……”颂坚见月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星光,又把嘴边的问题咽了下去。
王宰相起身拜道:“天下将变,此乃圣上统一各国,雄霸天下的良机!愿圣上发奋图强,成就伟业。”
群臣纷纷跪倒道:“愿圣上早日成就伟业!”
此时的颂坚,想到自己有机会一展抱负,顿时觉得欣喜非常。散宴后,他暗中留下了美丽的国师月清。月清家族的先祖是维昔圣朝的天象官,自颂国建国后一直世袭着大国师一职,负责天象的记录和历法的的制定。可惜月家近年来人丁单薄,到了月清的父亲月方除这一代,只生下独女月清,只好破天荒地由女子来担任大国师了。故此,虽然颂坚和月清之间感情日笃,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月清娶为妻妾。颂坚有时也动过心思,但却又担心着一旦月清成为那些无所事事的妻妾中的一员的话,她的才华也将会深锁在不见天日的宫廷之中了。“我爱的是聪慧绝顶的大国师月清,而不是只会生儿育女的妻子月清。”颂坚常常这样安慰着自己。
喝退了侍从,颂坚握着月清的玉手坐在廊下,用不同于刚才的轻柔语气说:
“清,你刚才好像有话未说清楚,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月清抬起头望着颂坚那炽热的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
“圣上命应北斗之中第一星天枢星,想必圣上听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