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直在下雨,带起的风都顺着车的罅隙吹了进来,有阵阵的凉意。
林琅伸出自己的手,她的手放在碧莹手上,碧莹察觉到林琅手心的温热,接着她听到林琅温柔的声音:“没有什么好怕的,他是一个杀手,可我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马车安稳地停了下来,碧莹不知该说些什么,车夫将四角凳拿了下来,碧莹走在前面,刚要撑伞,却发现一直下的雨已经消失了。
她道:“雨停了。”说完之后她就下车了。
林琅踏着凳子下来,望了望云层,那云层浮光掠影般,已经渐渐散了,她跟随着心说道:“是啊,光出现了。”
她话音刚落,对面有一个人撑伞站着,林琅瞧着身影格外熟悉,离她愈发的近,但油纸伞挡着,她有些看不清,可他她是喊了出来:“萧钰。”
萧钰抬起油纸伞,他面容清隽,似乎惊喜,眼中只有林琅,道:“时机还算合适,我还以为会等一段时间呢。”
林琅弯了弯眉眼:“看样子你终于忙完了。”
这段时间萧钰一直在帮顾鄢重新执掌闻家军,并追踪闻家军的余孽,他十分忙碌,如今他终于有时间回来了。
萧钰:“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萧钰问道:“我想请姑母陪我去一个地方,可以么?”
林琅:“我从皇宫出来也正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陪你。”
两人又回到了马车上,萧钰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车内点了安睡的香,烟雾弥漫,萧钰阖上了眼。
这几天他一直在忙里,没有什么时间休息,如今闻到熟悉的香,他终于陷入沉眠。
梦里,他见到自己走到魏Yin侯面前,魏Yin侯已经被逼到一条死路,他出现在魏Yin侯面前,目光Yin鸷,他把玩手中的匕首。
魏Yin侯不再有平日的闲散和贵气,他如今只是一个狼狈的、落魄的中年人。
萧钰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但言辞却让魏Yin侯惊恐,他只是念了几个地方。
这几个是他妻儿的父母逃到了地方。
魏Yin侯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知道。”
萧钰眼里已经没有一丝笑意,那时候的天也和京城中一样,YinYin沉沉的,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充满血意的笑,道:“你帮皇后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一点不了解我,真是该说你愚蠢好呢,还是说你傲慢呢。”他一步一步设局,先是击溃魏Yin侯引以为傲的智慧。
魏Yin侯:“不可能,我不可能看差你。”
萧钰遗憾地摇了摇头,“就连皇后都知道我的本性,可惜你们关系那么好,居然不知道。”他顿了一下,随后讥讽笑道:“,原来我我高看你了,在皇后眼中,你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恐怕到了最后,你也是没有资格站在皇后身侧的,如今你死了,至少皇后在你眼里还是圣洁的,哦,是孤错了,不该在你面前揭露这些,你就当没听见,安心上路吧。”
这话彻底激怒了魏Yin侯。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呢,说皇后除了你之外,还有几个交好的官员,以及她只想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帝,其他人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道具,不是么。”
萧钰故意说着这些他以前故意让魏Yin侯知道的,却又让他不以为意的事情。
若换一个时机,换一个人说这些话,魏Yin侯必然不会这般愤怒,但如今魏Yin侯在萧钰的棋盘上,他逃进这个死路都是萧钰算计的。
如今魏Yin侯只是萧钰手上唾手可得的猎物,他不会放了魏Yin侯最后一丝价值。
魏Yin侯果然如同他所想,咒骂道:“不可能,本侯不可能被你一个小子玩弄。”他发丝凌乱,狼狈不堪,他想要保持着曾经的贵气,但心里的惊惧让他不lun不类。
他如同一个失智的疯子,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抓住我你就可以登上那皇位了么,不会的,你连你母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哈哈。”
“太后害死的,不是么。”萧钰的话如同落地惊雷,让魏Yin侯彻底惊慌了,“你怎么知道的!”
萧钰面上终究没有了表情,他沉默了片刻,最后才说出这句话:“原来真的是啊。”
“唉,原来是这样……”萧钰转身离开,片刻后,他已经听不到魏Yin侯的声音了。
他没有骑马,也没有坐上马车,只是一直一直往前走,那曾经太后骤然转变态度的缘由,以及转变之后为难和冷漠尽数浮上脑海,这让他心力交瘁。
他让手下离开,孤身找到了皇宫的暗道。
这是他母亲小时候告诉他的。
他走了进去,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进来了,只有密集的蛛网和厚重的灰尘。
萧钰多年未来,却轻车熟路。
很快,他按照自己的记忆,找到了位置,他推开了门,他窥见了已经进了冷宫的皇后。
这场梦浮光掠影般划过,他察觉到四周有人,立刻从梦中脱离,看到了长公主在车下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