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萧钰身上就像是有了人气,更像个正常人了,他主动让自己变了。
变得不像他自己,却又是他自己。
像是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廖辨目光挪到了林琅身上,不得不说,这个长公主真是个神奇的人物,短短一时之间,竟然让萧钰改变了这么多。
“你变了。”廖辨表情复杂。
“是么,其实孤早就变了,只是夫子你一直没有见到罢了。”萧钰平铺直叙地说出来,但他说出来的时候,目光端视着林琅。
林琅原本并没有瞧着萧钰,但她只觉得自己身上落了一道浓厚的视线,她回神一瞥,对视上了萧钰的目光—浓情、珍视,和很多人瞧着她的目光相同,又截然不同。
林琅沉默不语。
“夫子,孤和姑母离开了。”萧钰道。
林琅突然开口,“你先走吧,我想和夫子单独再说几句话。”
萧钰怔了一下,他不知道林琅要做什么,但他知道林琅必然有自己的理由,于是起身温和对林琅道:“好。”
萧钰出门之后,他没有停留下来,上了马车,对车夫道:“回府吧。”
车夫挥动鞭子,离开了巷子。
林琅从地下捡了一张废稿,上面明显又雨水打shi的痕迹,已经瞧不出之前的模样了,但上面那浓浓的恨意恨不得破纸而出。
原来刚才那副画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减轻了许多。
廖辨并没有开口,他只是瞧了瞧林琅的行为,随后林琅终于开口:“夫子,我听闻您和萧钰闹起来是萧钰算计了您。”
廖辨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道:“草民和太子终究是理念不同。”
“你恨他,你觉得他绝情,确实这样,于你而言,他确实绝情了些,不过相对于你那两个徒弟而言,他很善良了。”
“不可能!”廖辨看着赵静和赵恭长大,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秉性。
林琅只是笑笑。没有说起萧钰,只是从她遇到萧钰开始讲起:“本宫是被萧钰带回来的,京中人说我们旅途艰辛,其实他们传错了,我们不能说是旅途艰辛。”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廖辨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他早就猜测是太子夸大了自己,但还没有多想下去,就见林琅目光冷然,语气带着霜雪:“我们不仅仅是路途艰辛,我们是九死一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追捕我们的人,没有办法,我们才上了赵夫人和赵公子当时所在的船,赵夫人在当时确实对我持有善意,但那只是伪装罢了,在之后她杀了赵恭之后,立刻将脏水泼到萧钰的身上,彻底要让萧钰死在那里,而赵公子则心底只有一腔孤傲,他瞧不上别人活得比他好,在上传的时候,是他第一个为难萧钰。 ”
“不可能!”廖辨反驳。
她没有直接反驳,只是又说了赵夫人是如何锲而不舍在之后打算烧了她的,她每说一句,廖辨的脸色就愈白一分。
“在你眼底,萧钰害死了很多人,但在我眼里,很多人都是活该而已,仅此而已。”
林琅起身。
“你会一直帮他么。”廖辨沉默半晌,终于问了出来。
“至少我是愿意看到他称帝的。”林琅说了实话。
她离开了,没有回头。
留下廖辨一个人,他之前觉得萧钰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Yin险狡诈,在枯萎之地活下来的狠毒之人。
如今看来,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了过去,蒙蔽着双眼。
林琅又走到了赵氏姐弟的府前,府上挂着悼念的白话,看样子杨锐已经很好办了葬礼。
她喃喃道:“终结了,逃难的过去。”
第43章 皇后 死讯
林琅回府之后, 朱启拜见了林琅,他面带愧意,道:“长公主。”
朱启曾是皇后的人, 当时是太后帮皇后一把,将朱启安排到她身边,如今皇后已经进了冷宫,朱启待在她府上,这地位略显尴尬。
她查过朱启, 朱启虽是皇后家族的人, 却本身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反倒是这段时间一直尽职尽责的帮林琅做事。
皇后其实在她身侧设了细作,但却不是朱启, 而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小厮, 朱启更像是一个吸引目光的靶子, 迷惑林琅的视线, 但林琅并没有被皇后的诡计迷惑,直接揪出了那个小厮。
至此,她已经不怀疑朱启了。
只是朱启心底的愧疚感始终压在心口,让他在长公主府内一直抬不起头来。
现在也是如此,其实林琅并不在意他的过去, 相对于过去,未来才是值得关注的。
朱启这几日一直在看着院子, 他给长公主递交一样东西, 道:“公主,这是近日不寻常的地方。”
林琅道:“嗯。”
其实朱启也知道长公主不是个计较过去的人,但他自己过不去那个坎,他如今来到长公主面前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林琅瞧出他面容上的纠结,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