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却被顾锦之微微侧身避开,“让臣送公主到宫门吧。”
想到现在是在宫外,顾锦之可以和她同乘一辆马车,阿树也很愿意和他多呆一会,便点头同意了。
出宫前预料到今夜街上行人众多,一木就给公主安排了一辆较小便于驾驶的马车。
没想到阿树还邀请了顾锦之一同乘车,马车内此时坐了两人,面对面坐在车架两侧。阿树身量娇小,不占多少位置。但顾锦之毕竟是弱冠男子,一双长腿尽力收敛了,还是占据不少空间。
马车内还有一张小桌,阿树今夜在街市上买的东西都放在桌上。
马车行驶平缓,阿树和顾锦之聊了会天,又兴致勃勃拿起方才买的两块香墨,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特别。
阿树撕开包装Jing致的云纹宣纸,用指尖仔细地捻起其中一块。
她留着不长不短的指甲,前两日新染了蔻丹,不愿让墨块上的颜料弄脏了指甲。只好别扭地用指腹捏住香墨中端处,拿近至眼前。
借着小窗垂帘外微微透进来的街灯,这才发现,墨块上面还刻了字画。
一侧壁身上刻着富贵花开团簇的盛景,另一侧是一副依着词牌名对仗的对联:
“瑶花玉京秋,八节同欢升平乐;芳草上林春,三调笑令少年游。”
淡淡的花香从墨里散发出来,阿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香味馥郁之外又有几分清新畅爽。
怪不得是镇店之宝呢。
她正要将香墨放下,忽然马车一个急停,整个车架上下狠狠颠簸了一下,直晃得阿树手一松,墨块直接掉在了地上。
连她自己也没坐稳,后脑勺“嘭”地一下狠狠撞在了车厢壁上。
“嘶——”
阿树捂住脑袋,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撞疼了。
车厢内壁都用绸缎包裹柔软的棉花,降低马车内的颠簸,也防止出现磕碰伤着车里的贵人。
但今日重阳节,她头上戴了一支新摘的茱萸枝,好巧不巧地勾住了发丝,稍稍一动都疼地厉害。
车帘外,一木沉声告罪,解释方才的意外。
车架此时已经走到人chao渐少的街巷,但方才猝不及防,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只大花猫,扑倒了街边玩耍的小孩,正好倒在马车前不足两尺的地方。
一木只好勒马停车。
“无事,小孩子没伤着吧?”
阿树一边微微扬起声线同一木询问,一边急切地胡乱招手,让顾锦之来将她头上的缠绕住的茱萸枝解下来。
“清商,我头发被缠住了。”
车帘在摇晃时自动垂了下来,此时车里光线格外昏暗。阿树在夜间看不清东西,只能凭着记忆对顾锦之的方向挥手。
“失礼了。”顾锦之不被黑暗困扰,倾身上前,一双手探向小公主的鬓发。
头皮扯地眼泪都冒出来了,阿树哪里还管失不失礼,只能保持着被扯住头发的别扭姿势,水盈盈的眼睛有些无焦距地望向顾锦之的方向,希望他快点。
丝毫没觉察到,两人现在的距离有多近。
顾锦之双臂从阿树的脸颊两侧绕过,翻云似的广袖垂下,正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臂弯之间。连小公主舌尖抵着牙根,无声抽气的些微气流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是不是顾锦之有意选择从正面探身,去解开阿树头上缠住的头发。若他选择从侧边绕手过来,则不会同现在这般,似是将小公主整个人都锁在他的空间里。
阿树背抵在马车壁上,背后退无可退,而往前的话,只要稍稍再多抬一点头,就能吻到顾锦之的下巴。
但她看不见马车内的景象,自是不知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等顾锦之灵活的解开缠绕的那一缕发丝后,阿树轻快的松了一口气。不用再保持方才拉扯头皮的怪异姿势,正要坐直身体,却忽然觉得唇角擦过什么东西。
柔软的,又有些微凉。
她微微瞪大眼睛。
此时,一木安顿好摔倒的孩童,正掀帘进来想看看公主的情况。
街灯的光线顺着车帘照进来。
阿树直觉想回避方才的事情,慌乱将方才那丝说不清的触感抛之脑后。她顺着一木的方向看去,忽然眼睛一眯,努力辨认远处巷口走过的身影:“咦,那不是二表哥吗?”
昭和公主在黑夜里是个瞎子,但只要有光,她的眼神就变得格外好。
“一木,你去看看。”
薛家二表哥薛琅,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应该正和其他官家子弟一同,跟着昭阳帝在小望峰登高祭祖,他怎么会在夜市里,还行色匆匆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小树苗:今天的本公主也在茁壮成长呢,嗝。
琴师:酸儿辣女,阿树喜欢酸的,以后我们的儿子也会像她这般水灵灵的。
小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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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作者今天收到香港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