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喽啰连连点头:“对,后来带兵北上了, 再后来在京城做郡守了。”
狼皮男狐疑地看了眼姚星潼, “不像啊……这跟她爹的气质,完全不像啊……”
他绕着姚星潼走了一圈, 上上下下地端详她。姚星潼紧张的汗毛又开始做拉伸运动,却还得昂起高贵的头颅, 摆出“我是千金我最大”的姿态。
小喽啰又道:“听说郡守家真的只养了一个女儿。那边儿也说这次顾小夫人跟来了。”
“就一个女儿,不得当金子在手里捧着, 怎么可能舍得放出来跟一个官员来踩泥, 闲日子过的太无聊了是吧。”
“因为我跟我夫君是一体的,他到哪儿, 我自然要跟到哪儿。他去勘测地形, 我自然也要去。”姚星潼继续嘴硬。
拜托拜托, 快点信我就是顾栾, 然后放我出去吧!大哥您不是一向不太聪明吗, 为什么这次要这么谨慎啊!
她在心里双手合十地祈祷。
韩子赋默默流下了一滴冷汗。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姚星潼吼了一嗓子,成功暂缓了他变成rou串的命运,他还以为她憋了什么大招没放出来——降龙十八掌七伤拳之类的, 结果是冒名顶替了自己的娘子。
不对,是相公。
有了姚星潼的前车之鉴,他现在也得重新定义一下顾栾的性别。
作为上司,也是师父,他断然不可能放姚星潼孤军奋战。韩子赋当即往地上一歪,“小夫人,你这样,我死了也没法跟令尊交代啊!出发前令尊特意交代我,让我务必要护您周全,韩某有愧,死不瞑目啊!”
说着,竟是眼角含泪。
姚星潼头皮一紧。想不到韩大人演技如此高超,说哭,眼泪立马下来。
韩子赋接着演:“说好您假扮成卑职的仆从,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拿您去威胁顾大人——您这,您怎么能自己暴露啊!”
“死到临头,还装什么装!”姚星潼斗胆瞪了眼韩子赋。若不是情况紧急,敢瞪自家长官,她得用后半生去治愈。
“是卑职没用!辜负了顾大人的期待!”
说着,韩子赋竟是假装要以头抢地。
姚星潼毛毛虫一样蹦着去拦。
两人一唱一和,演的跟真的似的,成功让狼皮男犯了愁。
他问身边小喽啰:“你们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喽啰谨慎答:“不像是演的。巫女大人说京城那边官僚风气十分严重,下属要给管事儿的提鞋。这韩主事都跪下磕头了……”
狼皮男陷入沉思。
既然话是巫女说的,那肯定没错。
他本来只想抓韩子赋和顾连成的女婿,以为就算出了事,顾连成也不会在没有兵权的情况下,因为一个赘婿从京城跑到这儿来。
可抓了人家唯一的亲女儿,就不一定了。
虽说他也不确定顾连成的女儿长什么样子,面前的女人可能是在诓他,但他不敢贸然动手。
“先等着,我去问问巫女。”
狼皮男转身出去找巫女商量了。
显然,他对巫女言听计从,把她当成整个山匪团体的智囊团。
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小喽啰又把他们推回牢房。
姚星潼赶快过去查看韩子赋的伤势。方才他急着在山匪面前表现,忘掉自己还断着条腿,“咔嘣”一下跪了下去,差点没给他疼的魂飞天外。
“大人,真是对不住啊……”
韩子赋呲牙咧嘴,表情如同吃了一捆新鲜苦瓜,哀怨无比:“保命需要,可以理解,下不为例。”
姚星潼瘫坐下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最好的情况,是狼皮男相信她就是顾栾。而京城来的“姚星潼”是男子,山匪再怎么找,也找不到顾栾头上,只会在其他男子里寻找,给他们赢得等待救援的时间。
最差的情况,狼皮男认为她在放屁,直接砸碎脑壳按原计划丢出去。
狼皮男很快回来了。
他一指韩子赋,“先把他处理了。女的关起来。”
“不行!”
姚星潼暴起,“韩大人是我父亲情同手足的兄弟,我父亲说了,杀他就等于杀我!”
狼皮男跟小喽啰面面相觑。
末了,狼皮男再次退而求其次,“我再去找巫女商量商量。”
看来顾连成的名字十分好使。即使现在已经不再带兵,当年的赫赫威名犹在,连茹毛饮血的山匪都得忌惮几分,动手前先掂量掂量。
狼皮男回来的非常快,这次他没有使唤小喽啰,而是直接上手拎住了韩子赋的后脖颈。
姚星潼一颗心脏快停跳了。
最终还是逃不过,韩子赋凄凄惨惨戚戚地闭上眼睛。
为什么官员都怕被外派,尤其是南岭这种偏远地方,吃住不如京城是一方面,此外还有生命危险。
姚星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