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作是夸奖吧。
“我留了记号,娘子应该会猜到我们是被山匪掳来的。山洞这么显眼,应该会找到我们的吧。”
姚星潼充满希望道。
“难。你看这洞口的形状,”韩子赋透过铁栅栏,示意姚星潼往洞口方向看,给她兜头泼一盆凉水,“很小,能看到外面还有洞。通常山洞里套山洞的形况十分罕见——”
他又把视线移到四周的墙壁上,“有刀凿斧刻的痕迹,关押我们的洞面积也不大,我猜这洞是人为凿出来的。”
他想伸手给姚星潼比划。无奈,四肢都被困住。那条断腿更是不能碰,稍微动一下都要呲牙咧嘴无声嚎叫半天。
韩子赋只好用下巴当笔,在空中画来画去。
“书上有记载,南方的一些深山会形成天然的洞xue,在洞xue外有枝蔓遮挡,单从外观来看很难看出里面还有一番天地。这种洞xue十分适合藏身,记载中,有很多古人在遭到烧杀抢掠时躲进洞里,逃过一劫。”
“用来关押犯人也是不错的。”
“那有没有办法能悄悄送信出去?有记载说古人在树叶上刻字,从宫里的河道里漂到护城河来传信,咱们能不能找找类似的……”
“这里没有天然形成的水流,送不出去的。”“咱们要不还是珍惜最后的时光——反正马上就要被当成石头滚下山了。”
山匪这种东西,自古以来都是令历代统治者头大的难题。山匪的大本营在山上,山本身就是一道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山多的地方也天生不好管理。真打起来,也不是灭不了,毕竟山匪稀稀拉拉的人数在那儿放着,但往往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
山匪山匪,带了个“匪”字,就沾上疯狂、粗犷、宁肯两败俱伤也不会委屈投诚的意味。
所以只要山匪没做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官府通常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人您别提早开始灰心丧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出去的。说不定前来救咱们的队伍中有人眼尖,一眼就看见这儿有个山洞了呢。”
姚星潼笑的有些勉强。她只能强迫自己往好的方向想,让自己有活着出去的动力。顾栾他们面对的是笑面虎段飞,南岭的最高行政长官……
两人正挖空心思想思考对策,门口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姚星潼跟韩子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睛,分别往两个方向一滚,躺在地上装晕。
狼皮男的声音响起:“行了,把这两人拉出去,先把脑袋砸碎。下手干净点儿。”他啐了口,“什么品种的猪,现在还晕着。”
砸碎,这是不给人留活路啊。姚星潼脑仁儿一疼。
他们本来还侥幸想,从山崖上滚下去说不定不会滚死。
结果要先开瓢。
韩子赋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脑浆四溢的痛苦。是以,两个小喽啰来作势要把他抬出去时,他不干了。
他诈尸般坐起身子,眼睛瞪如铜铃,想让自己显出张飞般的气势。最好能把对面几个砸碎吼的肝胆俱裂。
可惜他眼睛有点小,再瞪也只能从绿豆变成黄豆。
“我死了,整个南岭给你淹掉!你们也坐不稳这山头!”
小喽啰不理他,转过来拉姚星潼。
韩子赋屁股一扭,挡在姚星潼面前,接着声嘶力竭地狂吼:“她只是我的小随从!要杀要剐朝你爹我来!”
“不要得瑟!”狼皮男过来给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巫女说了,煜宁江断流之时,就是不周山重出之时!”
韩子赋“呸”地吐出一口血沫,用看村头二傻子的眼光斜睨,“嘿,不周山!你怎么不说冒出个东海龙王呢!这种鬼话也信,你们蘑菇吃多了啊!”
他一边愤怒大吼,一边用背在后面的手不停地给姚星潼做手势,示意她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时借机开溜。
姚星潼悲哀地看了眼狼皮男门板一样的身材。无望。
狼皮男气道:“竟敢质疑巫女的话?很好,我要把你串起来做成烤串!”
说着,真要把韩子赋拉出去烧烤。
韩子赋露出诀别的神情。不过他依然宁死不屈,恶狠狠地瞪狼皮男。
情急之下,姚星潼再一次福至心灵。
不管有没有用,能拖一刻是一刻。
她腾地站起来,中气十足道:
“你们谁敢动我!我是顾郡守家的千金!不等你那不周山长出来,你这山头已经给踏平了!”
***
深夜,王巡抚被“传唤”到顾栾歇脚的客栈。
“你觉得段飞这人怎么样?”
王巡抚摇摇头,“说过了,不怎么样。而且这事儿,有点蹊跷。”
“他上报说南岭城没人能看懂大坝图纸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顾栾脸上做不出表情,接话道:“图纸而已,怎么会连一个能看懂的人都没有。听说韩大人不见了,他也没有发自内心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