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道:“中午就来的,来到这里才发现家里忙成一团,二少爷还是不管事,本来想着吴哥跟我一起来帮点忙,谁知道到南宁路的时候突然下车有事去了,急匆匆的下车就走了,好像是看到什么人,还生怕我看到似的。”
严怀音心头一动,问道:“中午什么时候?”
采苓想了想,“大约十点到十一点的样子,怎么?”
严怀音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逗她道:“别是他什么老相好吧。”
采苓起身摸了摸饭菜,见还温热着,端过来递给她。
严怀音无奈的笑了笑,接过她递过来的饭碗。
“哪个男人外面没有个女人,更何况我出身又不好。”她漫不经心的回道,知道严怀音爱干净,筷子仔细的擦了擦才递过去。
严怀音凝眸看向她,微微皱眉道:“他嫌弃你?”
采苓微微垂下眼睑,笑了笑,“没有的事。”
正说着话,薛善和吴有喜说完话从外面走了进来。
采苓站起来,和吴有喜一起退了出去。
薛善坐在她旁边静静的看着她吃东西,她微微低着头,鬓边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视线,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挽在耳后,手指顺着摸到她滑腻的耳垂上。
白腻的耳垂软软嫩嫩的,手感很不错。
严怀音被他弄得耳朵痒痒的,哼唧了一声。
他笑,“你吃你的,我摸我的。”
严怀音将碗筷推给他,“不吃了。”
他收回手,柔声道:“我喂你?”
严怀音摆手,“真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吃了吧,别浪费了。”
他笑了笑,起身将碗筷放回桌上,替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坐回她身边,低声道:“大哥说后天就扶灵回老家,我到时候带你去建宁养胎吧。”
严怀音犹豫:“父亲刚过世,母亲必定很难过,二哥如今又是这样,我有些不放心,我想陪陪母亲她们。”
薛善道:“如今月国挑衅,国内几股势力如今已经私下达成协议,大家先一致对外,所以战争很快就要来了,我的身份想必已经暴露了,既然已经明确的和月国站在敌对面,他们之前花了那么多心思和钱财在我身上,就像你说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有让你跟在我大姐和姐夫他们身边,我才能放心。”
严怀音听到他这样说,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只得点头。
夜深了,门外的喧闹声渐渐听不见了,今夜严家人都在外面守灵,除了怀孕的严二嫂和严怀音以及一直陪着她的薛善。
严怀音晚上吃多了一点,肚子有点撑,睡不着,让薛善去开无线电,无线电里竟然传来一封中央的告学生书“……因以我国国防力量薄弱之故,若再以绝交宣战之口实,则以我国海陆空军备之不能咄嗟充实,必至沿海各地及长江流域,悉为敌人所□□……望学生应用冷静的头脑,热烈的血,以应付国难,如果浮躁气太甚,不过加增国耻而已……不过全国同胞本敌忾同仇之Jing神,政府可以接受请愿的意见,一定尽职用力量去办理。”
自从南满铁路事件后,月国迅速的侵占了东北,大江南北的学生青年同仇敌忾,纷纷上街集会游行示威,向中央提出要求。
严怀音听出这是总统王振鹭的声音,她听出这段话隐晦的意思,不由有些诧异的看向身旁的薛善,微微皱眉道:“你不是说达成协议一致对外了吗?怎么我听这话不是这个意思呢,或者是我理解错了?”
薛善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其实……大姐夫还在犹豫,这几年国内连年灾荒,内战又不断,从军事上来说,他没有能力和信心去跟月国打仗,一旦败了,他可就是千古罪人,我能理解。”
严怀音顿时有些气愤,忍不住咬牙骂道:“懦夫!”
薛善摇头:“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严怀音瞪了他一眼,“一丘之貉。”说完转过身躺下。
薛善无辜连累被骂,好笑又无奈的看了他太太侧躺着的背影,他重新换了台,无线电里传来二胡声,安静的卧室里,响起梅大师的京剧。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土家。
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转眼过了两天,严家一家人准备回老家安葬严父,还好天气冷了下来,否则严父的尸体想要运回老家还不易保存。
严家老家在苏杭,薛善要带着严怀音去建宁,有一段路程同路,严怀音为了多陪严母一会儿,打算跟严家人一起先坐船,然后到了镇江再转火车去建宁。
华亭的严公馆没人在家不行,正好严家二少爷也不想去,严家大少爷将重要的东西留在手里,也同意二少爷留下来守家,带着严母、自家太太、儿子和严二少爷怀孕的老婆,打算这次回老家扶灵顺便让他们留在老家生活,毕竟老家才是根基,就算到时候仗打起来也是要守着老家的。
严怀音知道二嫂不想离开,她心系丈夫,可是以二哥对她置之不理的态度,只怕留在这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