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刚没仔细看路……”柳煦儿连忙道歉,对方却如见蛇蝎一般脸色大变退避三舍:“没事、没事我先走了!”
柳煦儿反应过来之时对方已经别过头匆匆跑了,她发了会呆,慢半拍地想起好像在哪里见过对方,那是前些天与她有过节的淑妃母女宫里的人。
“没被撞伤了吧,煦儿?”
闻声,柳煦儿回头一看,竟是好些天没见着的熟人:“文chao,是你呀?你怎么没在陛下身边侍候?爹爹不在,你又偷懒了。”
“这会儿正清闲呢,你可别在师傅面前告我的状。”文chao失笑,温声关切:“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刚撞伤了,还疼不疼?”
“没事,是我撞了人家,不疼的。”柳煦儿摇头:“梅姐姐也说我脸色不好,让我先回去歇息呢。”
见她确无大碍,文chao这才放心舒眉:“既然如此,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别太累了。”
“侍候公主一点也不累。”柳煦儿打起Jing神。
文chao抿唇浅笑,朝方才撞她的宫人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倒也是,不过就是可惜……”
“可惜了一场好戏。”
他的声音太轻,柳煦儿没听清:“什么?”
文chao面带温笑,指骨轻轻敲在她的额门上:“没事,快去吧。”
他说完便越过柳煦儿往围宴中去,柳煦儿摸了下被敲的额门,扭头走了几步,迟疑片刻,转身又往回走。
那名宫女之所以见了柳煦儿就跑,不仅因为前些天安晟公主为了她向淑妃母女大发神威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手里正有别的紧要事在办。
此时对方神色鬼崇地来到淑妃母女所在的那一席,母女俩正低声说着私己话。
“你瞧那安晟公主多神气,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撑腰?你好好听母妃的劝,母妃也是为你好,待会过去给你祖母讨巧卖乖,上回她一见你格外喜欢,诸如昭宁她们是万万比不过你的。”
谁不希望自个孩儿能成下一个太后偏宠的公主?淑妃自觉苦口婆心,催着女儿昭平去太后跟前多露脸。
若是能讨太后老人家喜欢,届时无论对娘家还是她在后宫的地位都能得到有利提升,如此便是牺牲昭平随去旧京又有何妨?
淑妃算盘打得Jing细,孩子她可以再生,可太后的偏宠却不是谁人都配有,至少德妃赵嫔的孩子就没这福份。皇后的昭燕身子太弱,根本不可能放人,如此一来天大良机便摆在她们母女眼前,舍我其谁?
昭平被母妃念了一晚上,心里说不出的烦躁。自她挨了安晟‘毒打’之后心里已是不共戴天,每日每夜都在惦记着报仇,哪有空闲心思去想讨好什么皇祖母。
就那装模作样的老太婆?她一点也不稀罕。
淑妃不知女儿心思,还在一昧地劝导。昭平将脸别开,抬眼瞥见不知何时已经归位的那名宫女身上,登时眼中喜色大作,她略略推搡母妃的身子:“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讨好皇祖母总行了吧?”
起初见她一脸恹色,淑妃还担心她不答应,谁知转变来得这般快,登时大喜过望:“母妃就知道乖囡囡最听话。”
她往昭平粉嫩的脸颊使劲亲了两口,思及太后那席还有安晟,不免叮嘱女儿:“你去了以后别跟安晟一般见识,咱们也不是让着她,就是、母妃将来一定替你想办法收拾她。”
昭平含糊应承,拉着去而复返的那名宫女说:“我让香儿陪我一起去,你就安心在这待着。”
乍见女儿这般懂事,淑妃心中说不出的宽慰,扭头嘱咐宫女香儿好好照看公主殿下。那香儿正是方才被柳煦儿撞了腰的那名宫人,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忐忑紧张。
昭平离席之时主动去牵她的手心,透过袖口的遮掩接过香儿攥在手心的药粉。
彼时敬茶的老大臣们被安晟逐一挡了回去,自讨没趣渐渐散了,改去敬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首席那向热热闹闹,太后与安晟所在这席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歇一口气吃个菜。
安晟下意识回头去看外围的内侍席,却发现原本站在梅侍官身边的柳煦儿不见了。
“方才梅儿来说了,煦儿身子不舒服,让她回去别侍候了。”
太后悠悠夹菜,不必看也知道安晟的眉心已经拧了起来:“哀家从前怎么不知你是粘人Jing,非得把人摆在入眼可触的地方才能放下心来?”
安晟被她嘲得面红赤耳,借着灯火烛光的遮掩佯作镇定,假装随意地问:“我这不是关心她哪儿不舒服了,昨夜让她别吃太多凉饮偏不听,肯定是闹肚子了。”
“便是闹肚子也不关你事,你又治不了闹肚子。”太后似笑非笑地觑他一眼,告诉他煦儿已经去找兰侍官了,人家正经医圣之后,便是闹了肚子找她也准没错儿。
安晟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盯着碗里的菜吃得没滋没味,一副魂不守舍。
太后没搭理他,改与旁边席位的佛台寺方丈闲谈起来。作为本寺住持慧通方丈也被邀请入席了,座位就安排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