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如遇春风的柳枝一样地晃动着,李越泽揽着那人的手臂被弄得有些酥麻,不由得将那人头发撩开,露出一张紧闭着眼的面孔来。
李成碧已经被折腾得昏了过去,只是昏睡中依旧不得安稳,眉峰紧蹙着,眼下纵横着几道未干的泪痕。
没了主人公的配合,李越泽也觉得毫无意趣,草草发泄在他体内后就抽身退了出来。
他其实到后面也累得很,只是那人实在倔强,就算被他刻意地地折磨也不肯求饶,李越泽还想问问当初的细节,可惜他一开口,那人便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让他问不下去。
是了,将他赶出门,追杀他和母亲,不都是这人做出来的事吗,其余的,又何必再问,总归是与他脱不了干系。李越泽也说不清自己内心在想什么。
李越泽神情复杂地凝视着那人,最终自己翻过身去。见着这人就烦躁,那不如不见,眼不见为净。
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后半夜,身边传来异样的热度,仿佛有个火炉在烧着,李越泽把那热源推远了些,过了一会儿,却似有所觉一般猛地睁开眼睛。
那人微微地蜷缩着身子,脸上泛着chao红,嘴唇微张着,艰难地喘着气。李越泽伸手一摸,果然是发烧了。这样可不行。
他当即把人抱起,去了后院的水池。
彼时正是初秋,院里菊花争奇斗艳地盛放着,扑鼻的菊花特有的清苦气味,那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与菊花不同的清冽的香味。
李成碧睫毛微微颤了颤,在颠簸中睁开了眼睛,目光似乎茫然找不到方向,却在触及到角落几株洁白若新生之雪的植株之时微微地凝了一下。与此同时,他抬起手,下意识地按在了李越泽胸前。
“别动。”李越泽已经知道这人的倔强,本以为又是好一番缠斗,只是不报希望地说了一句。
那人却乖乖地听了话,而后可以说是柔顺地把脸靠在了他怀中任人施为。
从两人重逢以来,一直处在剑拔弩张的状态下,如今李成碧的顺从,却叫李越泽有些不知所措。手下的力道便有些失了分寸。
就算如此,那人也并未反抗,只是有些时候被李越泽莽撞的动作弄得难以承受了,便把手指塞进嘴里,使劲地咬牙,以转移下身的痛楚。
“嗯——”不知李越泽手碰到了哪里,底下的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柔媚的声音。却只是闭着眼,睫毛微微地颤抖着。他唇边沾着被自己咬出来的血迹,看着十分可怜。
这样的顺从。
李越泽如同被蛊惑一般,温柔地抽出那人已经被咬的血迹斑斑的手指,轻柔地拢在手心,而后顺应自己刚刚那一丝悸动,低头吻住了那双早已被品尝得红肿的唇,那人手指微弱地在他手心里蜷缩了一下,无力地仰起头承受着,直到被吻到呼吸不畅时才发出微弱的鼻音。
好歹还记着他在发烧,李越泽恋恋不舍地把人抱出来,那人重心不稳,本能地伸出手臂环在了眼前人的后背,那双被咬出深深创口的手,便随着李越泽的走动而在身后滴出一串血迹来。
有些血滴滴在雪白的花瓣上,砸得花瓣颤巍巍地摇曳,而后无声地滚落,渗入了根jing消失不见。
一丝幽微的异香随着徐徐的夜风悠悠地荡了出去。
床榻已经叫人收拾过了。李越泽把人放上去,那人便瑟缩着往床里挪。
李越泽看不惯那人躲避的样子,把人捞回来用薄被裹住按进怀里。
高烧的人得捂一身汗才能好得快。李越泽想到,全然未觉自己在那人头顶亲昵地蹭了又蹭。
那人便任由他抱着,安分了好一阵儿,后面似乎觉得热,几番扒开被子,还往床里滚,想要去贴凉快的墙面,风透进薄被,本该是那人躺的地方空荡荡地瘪下去。李越泽就算在梦中也觉得不满,他手臂一捞,便把一退再退的人捞了回来,手脚并用地压住。
那人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但是不知为何他却不肯放手,结果自然是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折腾了大半宿,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李成碧的烧总算是褪去了一些。
与此同时,栖息在蝶房的金斑澜蝶骤然扑棱棱地舞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往门上撞。
待门被拉开,便一哄而起呼啦啦地飞往了一个方向。
静坐椅中的男子手中停着一只蝴蝶,他望着金斑澜蝶飞舞的方向,比划了几个手势,几名暗探无声出现:“顺着蝴蝶的方向去追。”
“是!”
待人领命后,他静静地垂着头看手中扑腾翅膀的蝴蝶,面容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映着跳动的烛火,宛若地狱归来的罗刹:“找到了。”
与此同时,身着夜行衣在城里潜行的男子似乎也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拧眉看了看朝着一处翩飞的蝴蝶,纵身跟了上去。
房中珠帘被风吹得当啷作响,扰了床上静卧的人的安眠,李成碧还未完全醒来,便先行蹙起了眉。
“嗯……”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好不容易烧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