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红毯旁边,看着脚边倒下的一个俊美男子和一个倾城女子,突然间很想哭,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钟义终于不再动弹了,安然的躺在地上,像睡着了一样。他的脸向左侧,目光涣散中透着焦虑,安静的看着躺在他旁边的女子,他的手指在她的面前轻轻的落下,划出了一道不完美的弧线。
我很想再去摸摸他的脸,帮他擦净脸上的鲜红,让他看起来如往常一样的潇洒飘逸。但是我不能,我就像一丝空气一样触不到他,我这才知道我是灵魂出窍了。
这时候我看到了王,他踱步走到殿下,抱起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我,然后走出宫殿,他的眼神中透着一如既往的尊贵和桀骜。
我的魂魄没有跟着我的躯体走,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我不能丢下钟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这里,我要守着他,就像他平时守着我一样。
大臣们纷纷散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我们,一个全身沾满血渍的躯体以及一个手足无措的魂魄。
我想这样也好,至少给了我们一点安静独处的空间,至少让我陪他最后一程,至少他依旧对着我笑,尽管现在他睡着了。
可是一个人打破了我们的宁静,一个比我更有资格留在这里的人。
是的,她是越文。
那个钟义隔天将娶的妻子,那个我当初一见如故的女孩,那个常常喜欢对我眨眼睛、会撒娇又害羞却突然间叫我嫂子的小姑娘。
她从地上抱起钟义走了出去,我不清楚她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呀!
可以看出她的脚步踉跄,但她的手却高高的平行抬起,尽量让怀中的人睡得安稳。
从始至终,我没有见到她哭泣,只是听到她口中一直温柔的重复着一句话,她说“夫君,我带你回家”
我跟在她的后面走出了宫殿,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了我的头顶,我的腿越来越难以迈前,身体像烟一样的一丝一丝抽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宫殿中钟义趟过的地方,殷红的地毯像一只张开大口的血魔向我猛然扑来,我闭上眼睛,回想起以前的钟义:那个玩世不恭、自信随意的钟义,那个低头抚琴、寡言少语的钟义,那个镇定自若、腰佩宝剑的钟义,那个腾空飞起、英勇帅气的钟义,那个大声吼我、温柔霸道的钟义,那个被我打过、忧伤落寞的钟义……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晃过,相互交织、错综复杂,最后在火热的太阳的照射下化成一滩鲜红的ye体,顺着我的心向下淌。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早上的天气依旧的秋高气爽,冷冷的阳光斜射进来。
我用手遮住眼睛,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屋中的明亮的光线。
床沿边坐着一个身着黄袍,尊贵骄傲的男人,他的眉宇间透着霸道和刚气。四周站着几十个衣着Jing致的男男女女以及七八个提着药箱、一脸诚恐的布衣老头。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面前的男子立马起身扶我,动作轻柔。
他说“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我摇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男子脸色立变,看了我许久,然后大声叫道“太医!”
提着药箱的老头慌忙低着头跑了过来,抬起我的手开始诊脉。
他握了好久,脸上的皱纹一颤一颤,像是在深思,又像是在惊讶。
旁边的男子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有没有结果,王后到底怎么了?”
老头拿开放在我手上的手,低下头颤抖的对男子说“王后……王后恐怕是受了刺激而伤了大脑,导致失忆”
男子面容凝重的问他,“能不能治愈?”
老头摇摇头,为难的说“小人也不敢下定论,只可先开几副药让娘娘试试”
男子的眼神闪了一下,掠过一丝复杂,然后他挥挥手说“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老头千恩万谢的擦着头上的汗滴退了下去。
男子握住我的手迟疑的问“你,还认不认识孤?”
我摇摇头。
“那,你自己呢?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么?”他接着问。
我继续摇头。
他叹了口气,脸上却多了一份释然,对着我微笑着说“不知道也罢,就当一切从头来过,现在你只要知道你是孤王最宠爱的王后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要再去想”
我点点头。
他怜爱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好好休息,孤王下朝再来看你”
我说“好”,然后他起身走出门外。
屋里的人陆陆续续退了出去,我继续躺下睡觉。
一会儿,一个丫鬟推门进来了,她端着一碗清粥站在我面前,关切的看着我,眼中噙着泪水。
我睁开眯着的眼睛,坐起来,安慰的说“小翠,我没事”
“嗙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刺破了静谧的空气,面前的侍女睁大双眼惊讶的看着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