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过后,贺毅终于缓缓地抬起头,略显呆滞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挪到程啸脸上,稍稍定格后又像被烫着了似的迅速移开。
程啸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此刻也顾不上面子了,一心抓住这个机会,半扶半抱地将贺毅从地上拖起来,架着他深深浅浅地往前走去。
贺毅的手一直捂着胃部,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软趴趴地靠在程啸身上,程啸丝毫不嫌弃他,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和背,不时说上几句安抚和鼓励的话。
此刻的他们,乍看起来,着实像是一对亡命鸳鸯。
粗重的喘息声彼此交融,炎炎烈日之下,汗水散发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枯枝断叶划破了裸露在外的手臂,然而互相扶持的两个人却丝毫不畏伤痛。
片刻过后,他们终于走出了丛林。
“毅哥,前面……你看见了么?那架直升机……我们到了!”
“你再坚持几步,等上了飞机我就给你找药……”
“毅哥……你千万抱紧我……你……”
话音未落,程啸突然听见了一声子弹上膛时的轻响,下一秒,太阳穴被一个硬质物体牢牢顶住,与此同时,贺毅沉着冷静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别动,我不想伤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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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越野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浓烈的汽车尾气将半昏迷的贺毅呛得咳嗽不止,退至不远处把守的警察们见状立刻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冲上前去救人,另有一小队迅速架好枪支,集中起所有火力专攻那两只正在行驶的后轮。
程啸坐在驾驶座上,寒星般的眸子里重又燃起仇恨的烈火,车子被弹雨打得摇晃不止,程啸却将油门一踩到底,不管不顾地向着断崖的方向直冲过去。
他牙关紧咬,面容扭曲到狰狞,怀抱着必死的决心将滔天怨气全都发泄出来,整个人凶神恶煞得犹如地狱恶鬼。
近一点,再近一点,现下,跳崖已经是唯一的办法,虽生存几率渺茫,可也好过遂了仇人的愿,去受那庭审和死刑的羞辱,哪怕坠崖身死,也是由他自己决定的了结方式,绝不会将性命拱手让给警方处置。
满是弹孔的军用越野裹挟着猎猎风声,呼啸着消失在断崖绝壁之上,而就在程啸坠崖的前一秒,透过破碎的后视镜可以看到,贺毅已经被人架了起来,他脑子昏昏沉沉,眸光也涣散虚浮,可却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后,疯了似的挣扎。
那一天,皮革岛最高的山峰之上,一个年轻男人瘫坐在陡峭的悬崖前声嘶力竭地呼号,绝望的嘶吼声响彻云霄,没人能从那含混着血泪的悲怆声中分辨出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唯有那干涸在绝壁上的点点血迹能够证明,这里也许发生过一个十分悲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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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贺毅卧底七年,时间线着实拉得太长,加之程啸坠崖的时候,他当众做出了一些过于激烈的行为,都令上头对他的思想觉悟程度产生了怀疑,于是笔录做了一次又一次,硬是事无巨细地将这些年来发生的点滴,全都挖得干干净净了才肯收工。
这对于贺毅来说,无疑又是另一种巨大的打击,当他强迫自己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去向同等身份的人,叙述那些屈辱的过往时,他的身心都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折磨。
他不清楚那些警察究竟有没有看过程啸录下的那段自慰视频,因为他们看起来似乎对于他的经历一无所知,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他的这份口供也将被呈上法庭,作为重要证据,用于审判从岛上抓获的残余调教师和守卫们。
那几名警察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究竟被扭曲成了怎样可怕的形状,而他的掌心又被他自己用指甲刺穿过多少次,他们只会和那些医生护士一样,用充满同情的目光一边可怜他,一边继续残忍地凌迟他。
而从今往后,不论他被调到哪个部门,不论他走到哪里,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些所谓的“关心”和“好意”,也许日子久了,它们会变得像他身上的那些陈年旧伤疤一样,不再生产痛感,但每当深夜无人时,却仍然会成为横在他心头的那根剧毒蜂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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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针对私处的鞭刑持续了很久,期间换了不知多少种工具,到了最后,贺的下身彻底被打烂了,鲜血不断流淌,他觉得感官都被麻痹,整个下肢都仿佛失去了知觉。
当男人打断了墙上挂着的最后一根细藤条时,贺终于发出一声嘶哑不堪的痛苦呻吟。
男人立刻停了手,他知道今天已经足够了。
尖头皮靴毫不留情地踩踏上血肉模糊的股间,布满凹凸花纹的鞋底在伤口上恶劣地转动碾踩,贺随着这粗暴且变态的举动低回出痛吟,身体无意识地抽搐几下,从唇角溢出一点带血的唾沫。
男人淡定地走到他身前,掰开他嘴巴检查,发现只是口腔内壁被咬破之后,便戏谑地抬脚踩住他的脑袋,将靴底的鲜血涂抹在他脸颊上。
贺半睁着眼无力地喘息,任由男人随意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