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方才太过紧张,她觉得头晕的厉害,盛扶怀后面说了什么,她也没太听到,只见到月柔被气的厉害,侧着头闭口不言。
默了半晌,盛扶怀道:“月柔姑娘若是不肯开口,便只能随我回军营,吃点苦头了,军营中的酷刑,不知月柔姑娘这般娇弱的美人,能受多久。”
听到“酷刑”两个字,月柔眼神中闪出一丝慌乱,她紧紧咬着牙,似乎在思考,半晌,她眼中的愤恨不甘渐渐散了去,从中涌出几丝恐惧,“我……”
刚刚张口,半空中传来“嗖”的一声,一支短箭从窗外穿过,直直射中她的胸口。
周围瞬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四起。有人开始乱跑,混乱之下,盛扶怀迅速调了人,将万花楼层层围住。
盛扶怀冷着脸收回目光,对身旁一名将士说道:“带人去追。”
那将士听令,立刻带人寻着箭飞过来的方向追去。
月柔中了箭,情况十分不好,她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迅速倒下,幸亏站她身边的季沉反应迅速,在箭飞来的同时拉着月柔让出了三分,才导致这箭没有穿透心脏。
季沉俯下身子探了探月柔的气息,看了盛扶怀一眼,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人还有气,伤口毕竟就在心脏附近,一不小心就会致命,他也不能确定这人能不能被救回来,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用手按住她的伤口,防止有大量的血喷出。
盛扶怀看了月柔一眼,“带她去找大夫。”
而后甩袖离去,径直往谢湘亭身边走去。
线索人物生死未卜,盛扶怀心中烦闷得厉害,但转眼见到谢湘亭的时候,冷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软了几分。
谢湘亭见他走过来,想起方才的情景,脚步不受控制地又往后挪了一步,盛扶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深深望过去。
此刻在他眼中,之前的冷漠不屑荡然无存。
盛扶怀担心地看着她,轻声问道:“怎么在发抖?还在怕?”
谢湘亭觉得眼前发黑,缓了缓才摇摇头道,“没事。”
但表情却早就出卖了她,她面色发青,嘴唇惨白,双腿止不住地打颤,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她在嘴硬。
盛扶怀见她虚弱无力的样子,心里生寒,生怕她再次落入敌手,他沉着脸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谢湘亭方才一直强作镇定,这会儿被盛扶怀突然抱起来,却再也冷静不起来了,她手脚挣扎了一下,惊慌道:“做什么?放我下去。”
盛扶怀不仅并未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低声在谢湘亭的耳边说道:“别动,抱着你,我也心安。”
一时,谢湘亭有些怔然。
面前这个人,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有时候冷如寒潭,让人害怕,有时候又温柔似水,能让人瞬间沦陷。
除了脖子的伤口有些疼,一直在流血,她也没受什么伤,若是被人以为她吓得连路都走不了了,也太丢人了。
可虽知不应该,但她身体却妥协了,并未再挣扎。
她垂着眼问盛扶怀:“若是没有季沉出手,你还会救我吗?”
盛扶怀低笑一声,“自然会。”
谢湘亭松了口气,却又似不太相信,“但你的眼神太逼真了,根本就不像装出来的,简直吓死我了!”
盛扶怀抱着谢湘亭往外走,闻言怔愣了片刻,“以为我真的不在乎你的生死吗?”
谢湘亭没有回答,盛扶怀之前说着悔改,说着喜欢她,但对她的感情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她不能确定。
她坚信一个人很难改变,对于盛扶怀这个人来说,什么都比不过他的事业。
盛扶怀道:“对不起,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
他走出房门之前,见地上扔了一本琴谱,微微顿住脚步,这琴谱他有些印象,之前在侯府,谢湘亭好像说过想送他一份琴谱,就是这个。
他略作沉思,转身对身边一名将士说道:“将这琴谱带回去,弄丢了拿你是问。”
谢湘亭皱了皱眉,“那是我的琴谱。”
盛扶怀坦然道:“哦,被我捡到了。”
就是我的了。
谢湘亭:“???”
怎么回事?不说还给她?
这是当着她的面,捡到她的东西然后不归还的意思吗?
她用诧异又带着点愤怒的眼神看过去,盛扶怀也正微微垂着眼看她,嘴角还挂着笑,低声说了句,“我先帮你保管。”
谢湘亭点头算是答应,转眼又觉得不对,她又不是没处放了,为何要让盛扶怀帮忙保管,那以后她岂不是还得去找他拿?
她莫名其妙就被盛扶怀绕了进去,但这会儿也着实有些乏,便也没再同他争执。
盛扶怀一路将谢湘亭从楼上抱下来,出了万花楼的大门,立刻有人牵了马车前来迎接,那人从车上跳下来,朝着盛扶怀行了一礼,“将军。”
盛扶怀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