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湘亭愣了愣,好像是很有道理,她这个公主,被烧的连白骨都不剩了。
她不耐烦道:“温公子勿要再多费口舌了,我对盛将军并无此意,而且,盛将军的身份,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请你放心。”
温傲闻言,只好作罢,拿着变幻莫测的目光盯了谢湘亭一会儿,说道:“如此,温某就不再多言了,既然谢掌柜不答应,那还请您为将军保守秘密,否则——”
他话没说完,只是眼神中的杀气已然足够说明一切。
谢湘亭忽然觉得和温傲比起来,盛扶怀一点都不讨人厌了,她迅速结束对话,然后回了房间,知道温傲离开,她才出门。
季沉将新的琴买了回来,谢湘亭便让人在大厅的角落里放了一扇屏风,盛扶怀这种极其傲娇的人都来给人弹曲子听了,她也应该照顾照顾他的面子,不让其露脸,曲子到位了就行。
盛扶怀十分敬业,当日就乖乖坐在屏风后面弹了曲子,铮铮的琴声响起来,如湖面微波荡漾,余音绕梁,许久才平息下去。
这曲子轻快爽朗,听着让人倍感温馨,甚至能够带人浮想联翩,觉得自己是到了林间的一座小木屋里,外面下着雪,屋中生着火,烤着rou,滋啦啦地油渗出来,滴入火中,带出一阵食物的香气。
到了午饭时,谢湘亭仍旧回味无穷,米饭都多吃了一碗,看来她这个琴师招得很是值当,来此用饭的客人听了,肯定也能食欲大增,多点上两道菜。
“周公子,你弹的是什么曲子?”谢湘亭忍不住问道。
盛扶怀淡淡道:“随便弹的,有何不妥吗?”
谢湘亭笑道:“没什么不妥,挺好的,听了甚至让人想多吃两碗饭。”
盛扶怀没应声,只是不动声色地往上扬了扬唇,颇有几分jian计得逞的意味。
谢湘亭目光正好瞥到他的神情,竟然一瞬间读懂了,她顿悟,盛扶怀这是将琴师这个岗位从可有可无变成了不可或缺,还真是狡猾啊。
*
临近傍晚之时,浔香楼的大厅内琴声悠扬,客人也比平日明显多了些,谢湘亭收钱收的合不拢嘴,苏映却连连叫苦,这会儿客人终于少了下来,便跑到谢湘亭身边,嚷嚷着他这一番忙活,简直累的腰酸背痛。
“掌柜的,若是日日如此,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谢湘亭安慰道:“别嚎了,给你涨点工钱就是了。”
“多少?”
“着什么急,过几日再说。”
苏映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行,过几日就过几日,还有两道菜没做,我先回去干活了。”
说完,逃跑似的去了后院。
谢湘亭纳闷儿,扭头一看,原来是陆捕头来了,怪不得苏映要逃。
陆绾夏在最靠边的桌前坐下来,这时候大厅里没人招呼,谢湘亭便亲自过去,笑意盈盈道:“陆捕头来了,想吃点什么?”
陆绾夏将手中的刀往桌上一放,大声道:“随便。”
说完,面色间浮起几分惊疑,“谁在弹琴?”
谢湘亭笑道:“哦…是我最近新招的琴师,好改善用餐体验。”
陆绾夏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侧唇角勾起,缓声质问,“雅容坊最近失踪了一名琴师,不会就在你这里吧?”
谢湘亭一愣,“怎么可能?我与雅容坊一向没有来往。”
陆绾夏不信,质疑道:“那干嘛坐在屏风之后,让我看看。”
“不行。”谢湘亭立刻摇头。
陆绾夏脸色一沉,“有何不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说完,不顾谢湘亭的阻拦,便大刀阔斧地走到屏风之后。
琴声戛然而止。
盛扶怀缓缓站起身来,淡声道:“何事?”
陆绾夏一愣,问道:“怎么蒙着眼,怎么?是个瞎子?”
谢湘亭点点头,提醒道:“雅琴坊失踪的那名琴师,应该不是瞎子吧。”
陆绾夏:“那琴师确实不瞎,但万一他是装的呢?”
谢湘亭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他在我这里好几天了,上次你不还看见来着——”
怎料她话未说完,陆捕头已经眼疾手快地拔了刀,动作行云流水,连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人留。
她扬手用刀尖一挑,“嗖”地一声,带起一阵风来,谢湘亭几乎不敢用去看,生怕再看,盛扶怀那张清冷英俊的脸上就多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盛扶怀眼前蒙着的白布被挑开,一分为二缓缓落到地上,俊俏的面容暴露无遗。
他静静站在原地,对于陆绾夏的动作浑然不知,毫无反应。
“还真是个瞎子。”陆绾夏感叹道,又补充一句,“现如今连瞎子都这般好看了么,可惜了这张脸。”
谢湘亭终于知道,为何这名看着弱不禁风的女子,能当上捕头而且在衙门独当一面了,功夫真是了得啊,出刀快准狠,没有伤到盛扶怀分毫。
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