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仅仅是一所普通的宅子那么简单,代表着的可是母皇的恩宠,就连自己都眼馋过。
老大求了许久,母皇都没有松口,而今转身就赏给了闻山白,这不是在明晃晃地打老大的脸吗?
呵,按照老大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会儿恐怕已经记恨上闻山白了。
不过,既然母皇让金寿亲自去接风,还特赦不用立即觐见,赏宅子算得了什么?
这母皇给闻山白拉的仇恨还少吗?
裴代云嗤笑了一声,
多老大一个也不多,闻山白这一回来,就将人得罪了个遍啊。
古着看着家主子一脸深思的模样,没有按耐住自己的心思,疑问道: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不明,您之前说过,等闻山白调回京城,您会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可为何您没有露面呢?而且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拉拢闻山白的机会吗?”
“母皇这一系列的举动,就是在告诉我们,她想重用闻山白,那就说明她要让闻山白干干净净的,和我们这一众皇女没有任何牵扯,不然为什么让金寿去城门迎接?”
说到这儿,裴代云顿了顿,而后随手将茶杯放在旁边的八仙桌上,满脸的讽刺,轻呵了一声,继续说道,
“一来没有立刻觐见,而是先让她去休息,说什么体谅臣子舟车劳顿,不就是不让我们任何人去“接近”闻山白吗?只有这样,闻山白才会更加坚定地成为母皇的人那?”
“ 这次就连老大,都在安安分分地待着,更何况,上次我冒险去送闻山白,就已经引起母皇的猜忌了,这次就先按兵不动。”
不过,她自己也有另一个考量,她确实是很欣赏闻山白此人。
正因为如此,才越要跟闻山白保持距离,毕竟树大招风,一个母皇就已经够了,如果再加上皇女,那…
裴代云看着袅袅的茶烟,那一向儒雅的脸上倏尔闪过一丝愤恨,
呵,在那个女人眼里,恐怕所有的人都是她巩固皇权的棋子吧,就算是自己的亲人,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算计,更何况只是一个臣子呢?
恐怕会被她利用的连渣都不剩。
不过,闻山白既然能让那个女人这么处心积虑地施手段收服,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就是不知道最后是谁算计谁了。
而此刻的大皇女府,一众侍从战战兢兢地跪在院子。
每年的这几日天气是格外的冷,是那种夹着shi气的冷,一股一股地往衣服里钻。
就算是已经跪得麻木了,但此刻跪在结冰的青砖上,一阵一阵刺骨的疼还是不断地从膝盖传来。
再跪一会儿,只怕十天半月都走不了路了。
可就算是这样,跪在院子里的人还是不敢有一点轻微的动作,就怕引起大皇女的注意。
没看到吗?
就连大皇女身边的曾初大人此刻也跪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更何况是她们这些下人呢?
大皇女脾气暴躁,从来都不将她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一有不顺心就将气撒在她们身上,打骂那是常有的事。
屋子里的裴今朝狠狠地将琉璃花樽摔到了地上,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Yin郁的脸上满是愤恨,
“母皇还真是偏心,以前纵容太女,放任她作威作福也就算了,可现在就连一个不知名的小官,也爬到我头上了,欺人太甚…”
曾初此刻也颇有些恐惧,就怕大皇女拿她出气,记得前几个月,大皇女从春想楼带来了一个小倌儿,名叫风越。
她可是亲眼看见这大皇女对风越是有多宠爱的,几乎是百依百顺,还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不少好东西给风越。
可就在前几日,大皇女在皇上跟前受了训斥,回来就将气撒在了风越身上。
不知道怎么在床榻上折磨了风越,那晚,风越惨叫了一晚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她进去服侍大皇女的时候,透过帘子不小心瞥了一眼,那从帘子里伸出的胳膊上满是青紫,风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到晚上回来,才知道风越没挨到下午就去了。
第二天,她按照大皇女吩咐将人扔到乱葬岗,到屋子里去移风越的时候,她看见那个少年瞪大着双眼,浑身僵硬地躺在那儿。
每每想到这一幕,一股一股的凉意便不停地往上涌,她对大皇女也是愈发地恐惧。
今天大皇女听到陛下将那所宅子赐给了一个叫闻山白的人,那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满脸的Yin郁,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大皇女回来后就开始大发雷霆,砸了一地的东西。
那几朵红梅,在寡白的月光下,红得艳丽又刺目,就像是那日的鲜血。
闻山白又陷入了那个梦,血,满地刺目的鲜血…
清风和清古守在闻山白的门外,清风一脸着急的走来走去。
不停地望向紧闭的屋门,彷佛下一刻就要冲进去,就连一向稳重的清古此刻脸上也满是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