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陆答应了,一手一桶提着衣服下楼。
孟效一眼看到其中一桶里面全是郝甜的衣服。
等许陆下楼,孟效进屋拍了趴在床上玩手机的女儿一巴掌:“干什么呢?”
“你吓死我了妈。”郝甜捂脑袋。
孟效道:“你怎么让你男人洗衣服?”
郝甜默默不说话,心想在家我经期的内裤都是他洗的,虽然第一次确实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谁让她经期疼得像被杀的猪。
孟效又拍她:“自己去洗。”
郝甜小声道:“在家有洗衣机,我自己洗里面的衣服。他让我在床上等他。”
郝甜说秃噜了,后面那句越说越轻。
孟效简直不能直视自己的亲闺女,啧啧两声起身:“也不害臊。”
郝甜害臊地将脸埋进被窝里。
许陆洗完衣服回来,郝甜披着被子在床上找信号。
许陆上床将红通通的老婆按进红通通的被子里:“睡觉!”
床板太硬,不怎么认床的许陆都有些认床了,醒来时天蒙蒙亮,郝甜睡在他怀里,睡得脸蛋红通通的。
许陆低头亲了亲她,又爱惜地摸摸她脸,在床上干躺了一会最后还是起床了。
大家都在睡,许陆下楼开了大门。
山里空气极好,夜色朦胧里还能看到星光。他沿着山路走到牛棚前,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牛棚,竟发现那牛直挺挺躺着,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他吃了一惊,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捅了捅那头牛,没动,眼皮子都没跳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它死了,不用看了。”
许陆扭头,老头儿背着手,就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外公。”
外公没应声,推开栅栏门走进去,蹲在那看了一会,又拍了拍老牛的头:“老家伙,走好。”
外公出来后,看看许陆:“陪我走走?”
许陆:“好。”
天慢慢亮了,星光淡去。
远山轮廓也慢慢清晰,近处尚未落叶的乔木灌木丛自晨曦中伸展枝叶,地上一片白,踩上去鞋是shi的,原来都是聚在叶间的露水。
南方四季并不明显,竟还能从几丛绿中找到一两抹鲜嫩的色彩。
从半山腰下来,到山脚茅草屋边,外公道:“郝甜青山爷爷就住这里,后来青山爷爷被孩子接走,他家的牛就送到了我家。他走了,如今他的牛也跟他走了。”
俩人走到青山爷爷衣冠冢前,外公道:“甜甜那丫头,自小和她青山爷爷关系好,她青山爷爷也喜欢她,临死竟还在念叨她。”
外公叹了口气:“甜甜小时候在这边住了好几年,我带她到上小学,没想到,这才眨眼几年,她就嫁人了。她青山爷爷却没能看到她出嫁穿婚纱的样子。老头子以前还跟我说,想不出会是哪样的小伙子把这姑娘接进门。说实话,我也想不出。”
许陆想说话,外公又道:“甜甜那丫头,眼光还不错。”
Chapter 14
老牛的寿终正寝让郝甜很伤心,一家三男人齐心协力挖了个坑把牛埋了。外公做了个木碑,上书青山爷爷之牛,坟前给它供了些新鲜草料。
郝甜蹲在坟前和许陆说起以前的事。
青山爷爷六十九岁,老牛四岁,郝甜两岁的时候,郝甜家的超市还只是一家小卖部,因为挣了点钱,孟效和郝兴国一合计,决定把小卖部扩大成大卖部,但因为要忙于装修,跑进货渠道等事,很难照顾好女儿,虽然大部分事情是孟效在忙,但郝兴国粗枝大叶,让他照顾女儿当妈的一点也不放心,于是俩人把郝甜送来了外公外婆这。
郝甜那时小,个子一点点大,抱在怀里像只小nai猫。来的时节正值立冬,天气转冷,孟效给女儿裹了厚厚一件红棉衣,抱在怀里就像红通通一只苹果。
过河床时,一头小牛正要往对面山上走,结果一眼瞥到孟效怀里那抹红,哞哞地不肯动了。
青山爷爷跟在它身后,看到孟效抱着女儿回来,高兴得像见到了自己的亲闺女,牛也不放了,和孟效一起回山上郝甜的外公外婆家。
郝甜记事早,说话却晚,到两岁才学会叫人,说话nai声nai气。外公外婆统一叫外外,更复杂的,她就会化繁为简,比如牛,大家告诉她那是一头小黄牛,她就叫它牛牛。青山爷爷让她叫自己爷爷的时候,她却要叫他青青。
青山爷爷也不见怪,青青就青青吧,叫着怪好听,还把自己叫年轻了,郝甜怎么叫他就怎么应,乐呵呵的。
那时候郝甜外公耳朵还很好使,家里养了猪,每天要上山割猪草,还要打柴。郝甜就被绑在牛牛背上,跟着外外和青青一起上山。
牛牛很听话,一般都带着郝甜在两位老人身边转,不会走远。
郝甜外公会跟郝甜说一些山里奇闻异事,什么兔子成Jing、狐狸报恩、树会说话等等,俱是美满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