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啧啧”了两声,道:“亏我以为你是个孤苦伶仃忍辱负重的小可怜,还真情实感地同情过你一段时间,小同志,你对不起组织的信任呀。”
贺华庭第一次感觉他的脑子不够用了,那么多人亲眼看着林匪石中弹落下悬崖,他不可能不缺胳膊不断腿地站在这!他直勾勾盯着林匪石,目光要把他身上烧出几个洞来,几乎是有些语无lun次地质问:“不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你知道我们的计划?这不可能……”
林匪石装神弄鬼道:“天机不可泄露。”
贺华庭:“………”
“你呢,做为一个生产不合格的假冒伪劣产品,没有官方盖章,残次品就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总是想着趁机上位,”林匪石挑了一下眉,语气戏谑道:“毕竟本正牌还没入土为安呢,山寨货想鱼目混珠,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贺华庭瞪着眼珠:“………”他真恨不能一口咬死林匪石。
江裴遗伸手在他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打断了林匪石的装逼行为,低声斥道:“一边坐着去。”
林匪石:“………”他那高深莫测的法老气质一下就被江裴遗这巴掌给拍散了,委委屈屈地抬起眼皮啾他一眼,老实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贺华庭脑子里嗡嗡直响,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居然没死?你不是从悬崖上跳下去了吗?”
林匪石杵着下巴没正行地说:“想不到吧,我会飞。”
贺华庭:“………”
江裴遗在一旁冷眼旁观,感觉贺华庭可能马上就要被林匪石活生生气死了,随时都要从原地跳起来拧断他的脖子,他不露痕迹地微微往林匪石那边靠了一下,平淡开口道:“很意外吧,没能如你所愿,你真的以为你们能做到滴水不漏吗?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林匪石打量着他的脸色,感觉此时的贺华庭好像一只被开水烫了的青蛙,又红又绿,还有点冒着白气,他津津有味地说:“所以这场‘真假美猴王’的戏,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惭愧险胜了,所谓兵不厌诈嘛,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提前看穿一切的可能性吗?”
贺华庭狼狈地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往后靠到了床上,好像这样就能撑住他散架的脊梁骨似的,他抬头看着那张无比熟悉、他模仿了无数次的脸,难以置信地说:“提前?你提前就知道我们打算在凤凰山动手?”
说到这里,贺华庭脸色一变:“沙洲里还有你的人?!”
林匪石说:“没有,我还没神通广大到那种程度,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计划应该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吧?沙洲做事不会大张旗鼓。”
贺华庭没说话,只是嘴唇动了动,好像还要再问什么。
林匪石今年一年可能就没有处于“毫发无伤”状态的时候,不是在住院就是在回家养伤的过程中,都说破皮流血就会伤元气,他这时候的元气大概是“一滴也没有了”,多说两句话都有点累。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说:“我知道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我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我也不打算告诉你,总而言之是我跟裴遗用智商打败了你们,没有说你们是弱智的意思不要多想——当然现在说这句话有点早,我们只是取得了现阶段暂时的胜利,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贺华庭Yin沉地看着他,哑声道:“所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你从悬崖上跳下去,下面有人接应你?……也猜到了我会用你的身份回到市局,从一开始江裴遗就知道我是假的?”
林匪石大发慈悲地“嗯!”了一声。
贺华庭没说话,他也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这完全是一场智慧和勇气的巅峰对决了,所谓“神仙打架”,他作为一枚被人摆放的棋子,是没有个人想法的,舒子瀚把他放到哪一格,他就要接受哪一格的命运。
贺华庭紧绷的肩膀逐渐松了下来,酷似林匪石的桃花眼里浮现起绝望的色彩,他连失败都不知道失败在哪里,糊里糊涂地就这么输了……可如果输给眼前这两个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贺华庭低着头说:“你们杀了我吧。”
江裴遗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林匪石则“哦?”了一声,饶有趣味地说:“你想怎么死?你们沙洲以前是怎么对待卧底的?给他注射安非他命,让他一直保持清醒状态,把他打的皮开rou绽、体无完肤,最后再一寸一寸敲碎他的骨头,扔到荒山老林里,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食rou动物吃干净——你觉得这种死法好不好?适合你这种坏人吗?”
贺华庭垂在地上的手指颤了一下。
“哈,想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搞你们动不动就抽刀见血的那套,”林匪石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认真道:“如你所言,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证明你参与过什么犯罪活动,一时半会儿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鉴于你的身份特殊,肯定是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