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汝背靠着房门双手握在门闩上以防有谁过来,在她的寝房内甄文梦和曲华真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甄文梦抓曲华真的衣襟被曲华真挥开她的手,甄文梦随即捶了她肩膀一记,声音颤抖:“你这是在逼我!逼我去死是吗?”
曲华真扣着她的腕子挪开,“从前身在外,而今不同,你我都该回归现实了。”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曲华真抬眸望了一眼在门口的姐姐,绝望的闭眼,她坚定的说:“事已至此,对你唯有抱歉。”
甄文梦哭的抽噎,曲华真伸出的手又连忙退回。她又望了一眼姐姐,最后还是没再说话,任由甄文梦拽着她的袖子哭。
曲玉汝神色茫然无措,说着:“不至于如此的,怎到如今的境地?”曲华真不愿她多言,扯过甄文梦,“你该回了。”
这一走怕是再难改变,可甄文梦竟不知如何是好。赌气之下她拉开在门口的曲玉汝,而后大力的推开房门向外跑出去。
不料狸奴刚跑到门口猝不及防的被门撞倒,她“哎呦哎呦”的在地上滚了一圈,也没哭,站起来接着往屋里跑。
“娘!”
曲玉汝蹲下来伸出手,狸奴牵过娘的手放在头顶。她摸摸狸奴的脑瓜拍了拍她的肩,说:“再去找欣合姐姐玩一会儿,我和姨母有话说。”
“不是的,娘,我有个事……”
小狸奴被推出门,高大的房门在她眼前关上。
“娘!唉……”小孩失落,身上痛起来顿时委屈,眼眶里蓄着泪向院子里跑去。
一块小院被圈起来成了狸奴的私有之所,里面栽种着当初外祖送给娘亲的娇花,芬香四溢。庭院有树,夏有荫凉,墙壁上爬着藤蔓一侧竹椅蒲扇。
狸奴走进来仰头看着那高挑的银发女侠,待那人转过头来,竟发觉此刻她二人一样,眸中含泪。
两人一对视倏然笑了,桂魄弹走一滴泪,问:“你怎哭了?”她弯下腰抬起这张嫩嫩的脸蛋,为她擦拭。
她又问:“问了吗?你娘可愿见我?”
不知为何总爱逞强的狸奴只在娘亲面前矫情,而今竟愿在桂魄跟前儿委屈,本没哭的厉害一问可就不得了。
她先“哇”的一声哭出来,而后抽噎着说:“还没…还没问呢,就被…赶出来……我,摔了,被门撞倒了。看,裤子都破了,腿一定摔坏了……”
太痛了,比刀剑砍在自己身上都痛。
桂魄都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嘴唇被咬的泛了白。她撕开破洞的裤子露出小孩腿上的伤,有尘土,吹干净后发现不过破了皮,渗出两滴血珠。
“帮你擦干净伤口,好吗?”
狸奴止了泪点头,又点了点头。
好乖的模样。桂魄还是没忍住轻柔的将狸奴抱进怀里,扣在离心口窝最近的位置。她发出一声喟叹。
而在寝房内曲玉汝摸索着抚上曲华真的肩,这人倔强,连声音都未发出可因哭泣而肩膀抖动。
曲玉汝:“不至于如此的,爹娘都不是会逼迫你的人,当初何不拒了婚?”
“姐姐当我不想全凭自己的心?是……”她咽下后面的话,错开身向门口走。
曲玉汝此刻突然明白了妹妹的心思,浓浓的内疚漫起,张口已哽咽,“对不住,是我的错……我给你和爹娘丢人了……对不住……难为你了,华真……”
许是自身无奈不甘太甚,曲华真崩溃大哭,“曲家不能两个女儿都成了笑话!”说完她夺门而出。
桂魄为狸奴的腿洒了一点药粉,实则有些小题大做了。她问:“还能走路吗?”
狸奴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小伤她疯闹时总会有的,“没事啦。”
“那我拜托小归鸿再去一次,这回我悄悄跟着可行?”
“那你躲好哦,娘虽看不见可感知很厉害呢。”
内宅后院将嘈杂分割,不远处的喜乐犹在但到底心境不同,此处无甚欢喜。
奴仆不在。井边跳过一只蛙,险些掉进井中。
桂魄顺着往那处望,只见一旁的房屋大门紧闭,窗户缝中得见有一人影掩面而泣。
狸奴唤她:“女侠?”
“哦,走,走。”
桂魄喉间吞咽,复杂的情绪险些让她落荒而逃。她太过紧张,以至于要拉着狸奴的手才行。
到了门口,桂魄已心如鼓敲,血气乱涌以至于眼前一花,强强定神才稍稍缓解。
狸奴敲门:“娘,我有个事要同你讲。”
很快门便被打开,桂魄的心提到嗓子眼好似正在喉间跳动!
那女子容颜未变反而更显柔情韵致,仅看她一眼,桂魄便冷静下来安了心。
其余何事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看见她便已如同身至归宿。
江湖高手隐匿气息自然不在话下,曲玉汝不知身有旁人,同狸奴讲:“你今日乖些,娘还要去同你外祖商量要事。”
隐约嗅到熟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