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坐下道:“两位这是从哪里来?”她见二人衣饰虽然普通,但相貌奇美,气质高贵,到不像是边塞的普通农民。
岳青衫道:“我们是从南边来的,想去胤国投靠亲戚。”
“胤国?”妇人吃了一惊,道:“如今胤国人正在同咱们打仗呢,两位不知道吗?”
岳青衫点头道:“知道,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们想着毕竟益阳这里太平些,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出去。”
妇人连忙摇头道:“益阳也不行,现在两边战事吃紧,官府天天紧张得要命,成日的捉人,查人,但凡有些生的面孔,都会被当成细作抓起来,何况两位这般出众的人物?我劝两位还是赶紧回南方去吧!我们这些自幼生长在这里的,虽然整日打仗,日子难过,可也没有办法。你们能待在南方的,怎么还不知道惜福,要往北方来呢?”
这妇人乃是一片好意,岳青衫也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便道:“因家里那边出了一点变故,胤国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妇人见劝说无果,无奈地摇了头,道:“那两位就在这里多住两日,再好好想想吧。”
“知道了,谢谢大婶。”
岳青衫和云昭合计了一下,知道那农妇说的不假,俩人现在这个节骨眼想出边界去胤国,实在是难于登天,还得好好谋划一下,想一个万全的办法。
二人当晚便在这农妇家借宿,她家里虽然贫困,遮风的棚子到还有多余的,这种条件对现在的两人来说已经十分优渥了。傍晚,只见一女子敲门走了进来,道:“公子,姑娘,我娘叫我给你们送热水来了。”
这女子是那农妇的女儿,名叫楚楚,今年只有十五六岁。白天匆匆看了一眼,因她在忙着晒草籽,到没瞧清。夜里一看,只见她生得柳眉杏眼,皮肤白皙,竟是十分貌美。又兼削肩细腰,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姿,比之岳彩灵的媚,她这风姿里又带着一种极致的清纯,这样的女子对男人来说是最有杀伤力的。
岳青衫想不到一个农家女子竟生得这般貌美,心里暗暗赞叹,她连忙上前将水壶接了过来,“有劳楚楚姑娘了。”
“可不敢当!”楚楚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客气有礼貌的人,一时又有点惶恐起来。
她将水壶交给岳青衫,转身出门,抬眼之间,忽然看到云昭,猛地芳心一跳,世上怎会有这般俊美的男子?十五六岁,正是思春慕艾的年纪,她只觉脸颊通红,心跳加速,竟似落荒而逃地跑了。
岳青衫瞧在眼里,噗嗤一乐,道:“都怪我们云昭生得太俊,瞧瞧把人家小姑娘迷的?”
云昭脸上一红,闷声道:“少夫人又在胡说了。”
岳青衫哈哈一笑,心想两人都这么熟了,他到是和从前一样不禁逗。
两人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各靠了一张床,合衣睡去。夜里风冷,这草棚又不遮风,很难睡得实。岳青衫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只见云昭的床铺竟然空了,她微微一惊,便也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只见云昭站在屋外,目光远眺,望着远处的山峦。那里隐隐有几簇灯火,便是胤国了。
月光之下,他的背影修长挺拔,一袭玄色劲衣,显得有些孤冷。岳青衫明白,今时今夜,他站在这里,难免有些近乡情怯之感。这么多年来,他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梦到自己重新踏上了胤国的土地,如今终于走到了这里,如何能不让他激动兴奋?
他是一个漂泊了很久的人,站在家门前,想着家中旧物几何,旧人几许,他们是否还记得他,是否还愿意接纳他呢?
岳青衫走过去,轻轻为他披上衣裳,“出来也不多穿些,别着凉了。”
云昭看得太出神,这才发现了她。他回过头,目光温柔起来,“少夫人,明天我就能回到胤国了啊。”
岳青衫笑了笑,“是呀。”
云昭道:“我离开这里很久了,不知道它变成什么样了,你看……”他提起手,指着远处,“那里就是胤国的北刹城,距离胤国的都城拾目还有一千多里。北刹是胤国南部的屏障,驻守着十几万大军,二百八十位上将,时刻戍卫边疆,保护大胤的安宁。”
岳青衫点点头,她知道云昭曾经必也是其中一员。
云昭道:“现在要想进北刹,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如今两国正在交战,云昭虽然曾经是胤国的飞将军,可是谁认得他呢?他一旦闯城,很可能会被当成魏国的细作或者乱民赶出来。
岳青衫突然想起一句话,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云昭道:“北刹城不能硬闯,我准备从北环山的腹背爬进去,那里虽然险峻,但以我的身手应该不难。等事情定了,我再出城接你。”
“好。”
岳青衫没多说什么,论起打仗翻墙,她一点也帮不上忙,只会成为云昭的累赘。
“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岳青衫看出他眼中忧色。
云昭道:“你知道的,北刹守卫森严,不杀两个守军,我闯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