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阿姐也承认,这的确是很危险的关系。”江央的身形在月光下,越发轻盈通透, 她昂然轻轻地说:“你知道乔婕妤为何会死吗,她威胁我。”
“一介小小贵人,也敢威胁我的姐姐。”宜章对乔婕妤一直都是当成花瓶看待的。
即使知晓此事是阿姐的不对, 但是听到对方有冒犯江央的地方,他终究还是向着自己的阿姐的。
更何况,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这些美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手段谁也不差谁的。
况且以他们的身份,对这些人是具有天然的敌意的。
“她们当然敢啊,宜章,你以为我又是谁呢?”江央公主眸光静谧地回视他,她总是在逼着他去做他不愿的事情。
“我也曾想过世间无爱,世人无情,不如去死。”
“但是见到了陆危,陆危来到我的身边,我就不该辜负陆危的。”
“上天未曾薄待我,上天给了我陆危,让我可以好好的过一段不错的时日。”
宜章有无数的话语想要反驳她,但是触及阿姐怅然的目光,他只有一句喃喃:“阿姐,你说王宫外的月光更皎洁,可你还没带我去看。”
江央公主心扉间,渐渐漫上来了一层忧愁的迷障:“再等一等,宜章。”
“五殿下慢走。”陆危守在门外,见着五殿下出来便悻悻地一笑,宜章闻言回首看着他宁静的面孔,沉默片刻什么都没说。
江央公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难得的笑了笑,恐怕在宜章眼里,这真是一门孽缘了。
“公主。”陆危无从安慰,只是捧来了霜白色的宽松外袍,与公主殿下月下相视一笑,俯身轻轻地为公主披上。
江央公主缓缓转过身来,却不是在洇泪啜泣,而是面色平静,甚至是漠然。
她说:“最好的事情,除了虚惊一场,就是逃过一劫。”
宜章走出数步后,忍不住回首看向了身后的两道身影,少年郎眼中鸦青色长袍的太监,伴着他嫡亲的阿姐。
他作为弟弟却只能远远的,远远的逃离。
那并不是何其恩爱的曙光,而是走向寂灭的最后余晖罢了。
江央公主沉yin问道:“那个范舟,是你授意过的吗?”
“范舟,”陆危先是怔了怔,又笑着回答道:“说起来卑臣的确有些时日,没有见过他了。”
“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吗?”江央公主觉得范舟的话,有些太正中下怀了,她一度怀疑是不是陆危未雨绸缪过的。
陆危面带茫然地摇摇头:“卑臣并不知道,他是说了什么?”
范舟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看上去与其他人多有不同,但绝不会胡言乱语的。
江央意味深长地道:“可见这是个很聪明的人,你的时运也很不错。”
陆危回来后一句没有提及,若是平日遭遇了此事,他定然会怀疑很多人,是要信誓旦旦地抓住始作俑者,免除他们月照宫的灾殃。
而不是在这里佯装无事。
他一定是对他们有所猜测了,江央才会有了这一句。
但是,在江央这句试探之言出口之后,陆危反而轻松地一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今日是满月啊。”
“是啊。”江央失神地说,又恍惚地说:“我也没有想到,他这样的年纪,心思却是出奇的敏锐。”
她想过很多方式将此事与宜章诉诸于口,也想过很多不可能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会被宜章仅仅因为一点小细节发现了真相。
“这对于对五皇子寄予厚望的公主来说,不是好事一桩吗?”陆危不自在地抬手抚了抚自己后颈。
江央瞥了他的动作一眼,口吻澹然地说:“你也很敏锐。”
陆危一时哑然,在他们的辩驳之中,江央公主似乎总是有转败为胜的办法。
陆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宜章却越发地仇恨陆危,便换着法子折磨他。
他亲口要陆危去陪自己骑马,实则是为了折腾陆危而已,陆危也甘愿受着,回来后,并不与江央提起只字片语。
江央公主发觉他是在和自己置气,才和陆危说了一句:“不要再去见宜章了。”
提起宜章,陆危先是眼里的笑意敛了敛,他想公主被夹在中间,势必是很难过的。
自从那一日后,五皇子不大往月照宫来了,江央公主发觉后,只轻叹了一声,让人将自己做的袍服给他送去。
五皇子大约是有了心结。
江央公主反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后的坦然了。
他比江央更加急迫地解释道:“五殿下对卑臣,不过是一些生气罢了,公主不必太过挂碍。”
宜章怒气蓬勃的声音,扶婉公主是认识的:“一个奴婢,怎配得上我的姐姐。”
“殿下,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他是谁?扶婉公主不自觉地竖起来耳朵,身后的宫女也将动作变得悄然了。
“陆危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