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的接触以来,墨刺已确认非边城不嫁。过了七夕,便是中秋,她的生辰在中秋,那一天她正好年满十六,若这一天能嫁给他,她这一生便完美无缺了。
本欲这次七夕向边哥哥挑明心事,让他向父皇求娶自己,可是父皇突然加紧了皇宫卫禁,自己不得出去,急得坐立不安。
青杏在一旁浇油道:“听说城中崔典仪家的那个貌美小姐自学了戏曲,常邀边公子听她唱戏,还有事没事随她哥哥往雀居山拜访边公子。齐国公的大眼孙女,故意在边公子面前摔倒,装可怜搏同情。刘之勋的妹妹,竟然穿着大胆暴露,明着勾引边公子。公主,我们可不能被那些低贱女婢捷足先登啊。”
墨刺听了这话虽更急,却道:“我是公主,她们再也尊贵不过我,不敢越过我抢边哥哥。何况我知道边哥哥的为人,他喜欢我,就不会接纳其他的女子。”
“边公子再喜欢你,他也是个男子啊,凡男子有几个能坐怀不乱?更何况那些女婢出身不错,身份与边公子也正配,公主不可掉以轻心呐!”青杏凝紧了眉,拉着墨刺的衣袖道。
墨刺显是更急了,道:“可如今不知为何父皇突然加紧了宫规,我又不能出去,可要怎样才好?”
“最近宫内宫外常有盗窃事件,陛下或许是因为这个才管束着公主们,公主的婚姻大事要紧,不如再去找找三公主,她主意多,必能想办法让公主出宫。”
墨刺方笑道:“正是如此,三妹妹必会帮我。”
且说紫然宫内,主仆二人也在聊天,真奇倚了门框吹着风道:“说来也怪,边公子这样的人品,却为何到了这个年纪还未成婚?”
墨束只拿眼睛看书,道:“他母亲早亡,父亲又不善言辞,无人替他主事,且这么多年身在边疆,如今未婚,也是常事。”
“若说他父亲不善言辞倒是真,可边公子才貌盛名在他离城前便已成,那时追求他的女子怕不比今日少,那些女子就没有一个能入他眼的?况太后是边将军的ru娘,待边将军为亲生,自然不会不管边公子的婚事,怎么说无人替他主事的话?”
墨束转过头道:“依你的意思是为何?”
“我的意思,是边公子必有过中意的女子,只是这女子与他不能成事,才耽搁至此。恐怕皇上太后都知道此事,才会不提边公子的婚事。”
墨束倏然想起,那日在三哥府宴中见三嫂对边公子有些拘谨,整个府宴间也不见三嫂从前的亲和大方,真奇这样分析,不是不合事理,若她猜的是真,那个女子会不会是三嫂?
三嫂王妍盈是有名的美女,战乱时失去双亲,自小便跟着父皇原配于皇后长大,后来三哥求娶三嫂,父皇还因为三嫂的年纪比三哥大而犹豫。
“能和边公子相配的,恐怕只有三嫂了!”
“三夫人?”真奇“嚯”地站直了身子瞪着她主子,复又倚了回去道:“嗯,八九不离十。”
正说着,二姐姐来了,墨束赶忙起身相迎。墨刺拉着墨束的手道:“妹妹,我的幸福就全倚赖你了。”
墨束猜到姐姐的来意,心里虽然不愿,却仍道:“姐姐可是要出宫?”
“正是,我欲在七夕向边哥哥表明心意,让他奏请迎娶我,妹妹可有办法让我那日顺利出得宫门?”
墨束的脑袋“嗡”地一声,低头思索了半日,道:“我常去东北角练剑的地方有个小门,虽说封上了,但从里面贮玉楼的院子里可以翻过去,姐姐到时可从那里出去。”
墨刺欣喜:“我的妹妹就是聪明!”又道:“若妹妹陪我一同出宫,岂不更好?”
“姐姐与边哥哥的私会,我去怎会适合?”
“你我姐妹何时生疏过,何况我想让妹妹见证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墨刺情真意切,墨束虽心内苦涩,但自上次祖母寿辰后,她也有多日未见边家哥哥,心内想念的很,便身不由己点头道:“好!”
千盼万盼,七月七终于到了,宫里宫外一片喜庆,太监宫女在今日都可准假一天,去宫外逛庙会,看花灯。
墨刺和墨束依计划在宫内的宴席上逃了出去,叫青杏真奇在东北角墙外放风接应,两个人□□出了宫外。
二人来到城中最热闹的银河桥上,远远见边城等在上面。墨刺欢欢喜喜跑上去,一把将他拦腰抱住,撒娇嗔语:“边哥哥,我知道你会准时。”
原来他二人是约好的!墨束站在桥下,心内不知何种滋味。
今年的七夕似比往年更热闹,更宏大,摊贩和大红灯笼从这头到那头,从河这边到河那边,一眼望不到头。街上叫卖的商人特别多,各种小物Jing致的仿佛渡了层光,糖葫芦外流淌的糖汁看起来分外蜜甜。
四处都是情侣,柏帝庙里挂满了寄语的红绸,茶楼里的小二一个比一个叫嚷的卖力,店里街上或坐或走,堆满了人。
墨束跟在姐姐和边城后面,也不知逛了哪些摊子,吃了什么美味,只觉得自己像是这座城的局外人。
她其实是盼着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