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连大欧巴都许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就在他疑心印第安佬是不是走
错路的时候,砍二爷终于在街角一块脏兮兮的落地玻璃窗前停下了脚步,透过污
浊的玻璃,可以看到内侧挂着一块写着「closed」的小黑板。
「我说这时候没人营业吧。」大欧巴抱怨道。
砍二爷没有理会他,他抬起一只手向那块小黑板伸去,他的手就这么径直穿
过了玻璃,好像玻璃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把小黑板翻了过来,露出「OPEN」的字
样,大欧巴看到整块玻璃开始闪烁并发出微光,砍二爷朝玻璃走了过去,接着玻
璃像被风吹乱的湖水一样
泛起涟漪将他整个人吞没了。
「我可做不出这种梦。」大欧巴一边嘟囔着一边向还在泛着涟漪的玻璃走去,
同样消失在了光芒之中。街角随之恢复了宁静,那块写着「closed」的小黑板依
然静静的挂在污浊的玻璃窗上………
此刻,大欧巴似乎飘在人间之上的某一个地方,他觉得头晕晕的,张开眼睛,
四周皆是耀眼的白芒,让他顿觉目盲。他试着闭上眼,却发现这没有什么用,就
算紧闭双眼,周围的一切也亮的让人难受。
慢慢地,光亮渐渐黯淡了下去,他揉揉眼睛,开始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站
在一扇寒酸的小门前,那门户窄到仅容一人进出,在门上挂着写有「阿非利加」
的霓虹灯。穿过狭窄的门廊,店内的格局倒是宽敞了不少。色调猩红的昏暗
环境回荡着非洲风格浓郁的音乐。在这个时间,店里居然有不少客人,也许是灯
光的关系,大欧巴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肩并肩地坐在各个角落饮酒。吧台的位
置倒是很空,只有一个年轻的酒保坐在台前正和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的砍二爷打着
哈哈,看他们说话的架势,大概是老相识了。
大欧巴刚准备向吧台走去,离他最近的角落里有一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他
的肤色比大欧巴还要黑,一头金色长发和络腮胡连成一片像鬃毛一样框在脸庞四
周,两根发达的犬齿搭在下唇上,腰上系着狮皮裙,他眨了眨金色的眼眸,举起
像蒲扇一样的大手摆了摆,「你是谁?」男人粗声道,「谁准许一个凡人到这里
来的?」
大欧巴嘴唇发干,口里更是干的要命。面前的这个家伙像一只巨兽,他有一
种预感如果自己答不上来,这个男人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将自己撕碎。
「他可不是凡人,老蜘蛛安纳西是他的父亲。」砍二爷及时替他解了围。
「安纳西之子?老蜘蛛的儿子我见得多了,他的身上可没有老蜘蛛的臭味。」
巨兽一样的男人还在不依不饶。
「他脖子上的项链遮蔽了他的血脉气息,所以你才闻不出来,不信你可以凑
近看看。」砍二爷头也不回地解释着。
随着一阵金光流动,巨汉飞掠到了大欧巴面前,他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
着大欧巴。大欧巴连头也不敢抬,他坚信自己只要敢抬头,巨汉的尖牙就会穿透
他的脖子,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闻到巨汉身上的味道,闻着也不像是人,像
是动物园里的气味。
好一会儿,大欧巴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不见了,才敢抬起头。不知道何时,
巨汉已经回到了角落里,融入角落的阴影,再也难觅踪影了,他赶忙走到砍二爷
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用怕他,」砍二爷轻描淡写的说,「他看起来好像目空一切,其实怕
极了你老爹,他只能藏在阴影里,他的下颚没有力量。」
「老头子有那么厉害?」大欧巴有点不敢相信。
「你应该知道的,在过去安纳西可是所有故事的主人,现在嘛,他也走出了
新的道路。你喝什么?」
「来杯啤酒就行。」大欧巴说。
砍二爷看他的眼神就像在关怀弱智儿童。「我们是神明,我们不能用啤酒来
慰藉我们的灵魂。」
「哦,那好吧。你喝什么,我也喝什么。」
砍二爷敲了敲吧台,年轻的酒保走了过来,大欧巴这才注意到酒保并不是本
地人,他的轮廓和砍二爷有点接近又带着点白人的特征,这是一个拉丁美洲人,
更精确的说他来自现代墨西哥。「Quetzalcohuātl,酒要怎么喝?」,墨西哥
酒保毕恭毕敬地问。
「桑塔纳,麻烦了,亮如昼,甘如饴。」
被唤作桑塔纳的墨西哥酒保转身走向酒柜,没过一会便走了回来,他手上提
着一个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