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乎在发光的酒瓶,他把酒瓶放在砍二爷面前的吧台上,再递过来
两个装着碎冰的玻璃杯留下一句慢用便礼貌的退到了远处。
砍二爷用手随便就打开了瓶子,大欧巴这才发现酒瓶其实深黑色的,颜色深
的就像没有星光的夜幕一般,即使是这样的酒瓶也掩盖不住酒液本身闪烁的光芒,
他将两个玻璃杯注满,把其中一杯放在大欧巴的面前。浮满碎冰的玻璃杯呈现出
晴空一样的蔚蓝色,明亮照人。在蓝色的酒液之间,还漂浮着一些纯白如棉花糖
一样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大概是云彩,又大又白又蓬松的云彩。
「干杯,」他说,「为了我们各不相同的痛苦。」
「敬痛苦。」大欧巴碰了一下酒杯,他轻轻抿了一口。酒的滋味并不像砍二
爷宣称的那样,酒是苦的,苦的很特别,然后是悠长的回甘,大欧巴觉得还有些
草药和盐的味道。「这是什么酒?这也不甜呀。」
「悦酒,在我的老家是为抚平过去的伤痛而饮的酒。用蓝色龙舌兰,开春的
蜂蜜,秋日的迷迭香和处女初夜时流下的泪水在明媚的夏日里一起调制。」
大欧巴又抿了一口,感觉醇香醉人,「既然是让人开心的酒,那放什么眼泪。」
他还是有些不解。
「这酒不是用来抿的,」砍二爷说,「这酒需要灌下去,像这样。」说完他
将杯中物一饮而尽,「这样喝才能尝出它真正的滋味。」
大欧巴看着他吞咽酒水的粗鲁动作,犹豫了片刻,也照着样子仰头猛灌。开
始酒的滋味依旧还是苦的,他感觉自己尝出了龙舌兰的味道,还有那特别的盐味,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泪水。一股淡淡的担忧随之而来,其中或许还夹杂
着一丝期待,他们缠绕纠结,最后编织成一根鲜红夺目的细线,细线顺着他的感
官游走在他的体内,让他整个人都跟着悸动起来。他开始尝到蜂蜜的甜味,不安
感慢慢褪去,鲜红色的细线随着他心跳的悸动成长,充满他的每根血管,一种发
自内心的喜悦感涌遍全身,他开始记起他生命里的每件妙事,他尚觉幸福的童年,
初尝禁果的兴奋,第一次领到工资的欢欣鼓舞,他感觉自己眼睛发酸,想要流下
喜悦的泪水。他的身边,砍二爷一语不发静静地坐着,大欧巴知道他也正沉醉其
中,一滴热泪正顺着他的面颊滑下,正好滴落在空酒杯里。他又拿起瓶子,为二
人填满美酒。
大欧巴昏头昏脑的拿起酒杯,一干而尽。
酒尝起来完全是香甜的了。幸福的感觉随着酒液在体内蔓延,一波又一波满
足兴奋和满足的快感被注入他的身体,喜悦的浪潮来的更猛烈了,像海水涨潮一
样将自己淹没。
等他回过神来,砍二爷已经在为两人倒空最后的醇酒,酒瓶里已经一滴不剩。
「这酒真的…。」大欧巴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
「一言难尽吧,我们特意加了迷迭香,为了怀念。」
大欧巴又猛灌了几口,他越来越喜欢这种酒,浓烈的味道正合浓烈的情感。
「还有吗?我想再来点。」
「好事不能占尽,美酒也不该一个人独享,我们要给其他人留点,凡间的酒
嘛,这里倒是管够,我想此刻你不会拒绝。」砍二爷这次也不使唤酒保,他直接
翻过吧台,走向酒柜,不一会便提着好几瓶酒回到欧巴的面前。
他们举起酒杯,一起酩酊傻乐,一起诉苦骂娘。砍二爷开始唱起他们家乡的
祝酒歌,那小调细腻柔情,竟然很是动听。大欧巴感觉附近的好些酒客都跑了过
来,像动物一样趴在附近的阴影里聆听。
他们一起喝了个昏天黑地,砍二爷至少唱了十来首曲子,唱到嗓子都要沙哑
失声。大欧巴在一边激动地给他鼓掌,甚至连听歌的酒客都兴奋的发出各种像动
物一样的嗷叫声。直到最后,砍二爷弄来的最后一瓶酒都被喝的一滴不剩了,他
们方才偃旗息鼓。大欧巴觉得自己的血管里流的都是酒精了,他的脑子嗡嗡作响,
感觉随时都会爆开。砍二爷的情况也不好不到哪去,他趴在桌子上,时不时的还
在朦胧中抽泣几声,大欧巴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呓语,知道他在怀念故国。
大欧巴拍了拍砍二爷,宽慰道:「老叔,人还是要向前看,你看你现在至少
还有活干,我可是连工作在哪都不知道了。」
「工作算个屁!」砍二爷打着酒嗝说,「你小子哪知道我有多惨,如今我一
身神力都时灵时不灵了,昨晚在你家楼下,一晚上变不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