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摆摆手道:“算了,不是有人设局就好。”
周逸川闻言失笑,他已经发现了,这丫头的防备心是真的很强,当时在城外初见的时候,她就很注意不透露自己的信息,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好似关内的人都是骗子,无缘无故都喜欢害人似的。
锦秋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周逸川脸莫名一红,顺口答道:“小姐真美。”
锦秋倒是很高兴,还以为关内流行那种娇花照水的美,原来健康清丽也是有人欣赏的,不知道……
周逸川见她不恼,还面带微笑,心里也挺高兴,干活去了。
书铺这几日生意一般,不过锦秋想着刚开年嘛,大家都积攒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也没空来消遣,很正常,书肆做的是长久的生意,先着手丰富铺子里的书籍才是眼下首要任务,以免生意起来了不够卖的。
当然,两日后与段公子的见面也很重要,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心里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铺子里一时也没什么生意,锦秋心里装着事,坐不住,又不放心家里的两个醉汉,把书肆扔给周逸川又回家去了。
果然,两位将军都没起来,一向准时起床练武的父亲今日也睡了懒觉,真不知昨晚喝到了什么时辰,黄伯伯又不急着走,一晚把话说尽了,今日没话讲看他们怎么办,难不成以武会友吗?
吩咐厨下准备一道清蒸鲥鱼,再买些萘果回来,又打发小厮到书院去告了假,在家中也觉得无事可做,索性到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合眼的衣料首饰。
郡王府宅里。
王东:主子,九公主来了。
周逸川:来安清县了?
王东:没,在王府里呢。
周逸川:就让她住着吧。
约会
终于熬过了三日,估摸着书院快散学了,锦秋把书肆交给周逸川,亲自到蔻卿的酒楼开了个雅间,打开了窗户,点了茶水慢慢等。
段南星那日回家就问了父亲,才知这纪家父女相依为命,又是刚从边关回来,颇为不易,难得的是有心向学,兼之纪小姐一片孝心难得,才破例让她在书院旁听了三日,既然能感动父亲,段南星也不再计较,况且他本来也不是想计较,与女子为难,不是君子所为,他只是有点……羞愧吧。
来了吴氏的酒楼,在小二的指引下来到了锦秋的雅间,乍一看吓了一跳,差点转身就走。
桌前一聘婷少女正在静坐品茗,午后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把她的侧脸勾勒得更加柔美,一袭月影色披风,在阳光下似乎泛着波光,像一首诗,像一幅画。
锦秋不知道她的Jing心打扮起了效果,听到动静忙向门口看来,起身行礼,微笑道:“段公子。”
段南星似乎被这一笑晃了神,眼前的少女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满了魅力,根本无法和前几日那个汪贤弟联系起来,木木然地还礼:“纪小姐。”
二人落座,小二忖度着开始介绍酒楼的菜单,二人都不想点那些费事的菜品,在对方面前啃肘子,嗦冷淘也太不像话,故而默契地点了如意糕,凉拌河藕,糖酪鱼片,鸡丝黄瓜,和两盅竹荪干贝汤。
段南星率先开口:“好事多磨,纪小姐的书肆日后必定生意兴隆。”
锦秋一笑道:“多谢段公子,之前在书院多有隐瞒,诸位同窗不仅不计较,反而帮我解围,此等心胸气度,小女子望尘莫及,也是真心感激。”
段南星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捻了捻手指,老实说道:“其实一开始还是有些介怀的,也不是刻意替你解围,只是那本书确实是心血之作,不该被埋没。”
锦秋也不恼,仍是微笑着道:“段公子真是君子,若是旁人必然要吹嘘自己一番,顺便挟恩图报的。”
段南星忙自谦道:“纪小姐谬赞,我离君子还差着远呢,举手之劳,没甚挟恩图报的。”
锦秋心里不服,没甚挟恩图报的?你眼前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少女,不值得结交吗?这还不是最大的好处?哼~
面上仍是保持微笑:“与段公子相交,真是不用担心被骗呢,说来,你对医药也有涉猎?”
段南星忙摆摆手道:“在下对医理可是一窍不通,不过家母祖上是岭南人,略懂一点药膳养生之道。”
锦秋来了兴致,追问道:“真的吗?想必段兄也知道,我家只有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家父早年上过战场,留了不少旧伤,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时常疼痛,不知段兄可有疗养之法?”
纪飞辛主要是觉得伤痛不算什么,懒得兴师动众延医问药,怕锦秋担心倒是其次。
锦秋眼里,病了痛了都是要及时医治的,甚至有时表面上没有任何不适,其实病在腠理,比如蔡桓公。扁鹊初见蔡桓公时曾劝他尽快医治,但他觉得自己没啥毛病,拖着拖着就病入膏肓了,药石罔及。
段南星自然知道锦秋事亲至孝,但一时也无纸笔,口述又怕锦秋记混了反而不妙,约定下次见面时再奉上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