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能算!”姚母像是被刺到了某个痛点,“我不算,我不是!你满意了吗?”
“我不满意!我爸究竟哪点不好,有什么错,你要看上一个赌博成瘾欠了一屁股债的烂人?”
“喂,姚汀你不能这么说话吧?”Yin晴拉拽了一下姚汀。
“你去给我先回避一下!”姚母走过去将Yin晴推进书房里,用力闭上门,转而对姚汀道,“你爸是没错,可是我又有什么错?”
“我又有什么错?!”
“我不爱他!”姚母镇静了几秒,深吸一口气道,“你能明白吗姚汀,我不爱你父亲!”
“我也想和自己的丈夫相爱到老,我也曾做过努力啊!可是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门当户对,是被逼无奈你懂吗?”
姚母和Yin晴的爸爸上学的时候便相爱,可是因为家境悬殊被拆散,各自成婚很多年后又遇到,于是因为当年两人没有坚持在一起的一步错,之后便步步错。
“对,他是个烂人,他穷又赌,可我没有办法,我就是爱他,而这场婚姻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牢笼!”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不能离婚?”
“因为有了你啊!后来我们也曾讨论过离婚,可是你爸——”
“你真的不要再说了!”姚汀打断了她,心头涌上悲凉,为父亲、为自己或许也有一丝为她的母亲。
“你明知道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有多痛苦,可你现在还要把我推给宫观洋。你根本不考虑这些,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为我考虑,说什么我会拥有很好的一生,成为他人的附庸者就是你为我安排好的一生!你才不会管我死活,你要的根本就是钱!”姚汀愤怒地踏上楼梯,“你说这些不过就是为了粉饰你自己,我真的一秒都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也一秒都不想和你再生活在一起,再受你摆布了!”
姚汀那种逃离的想法,让姚母觉得她不自量力。她看着她的背影,冷冷地问道,“不在这个家待下去,不靠他们的的钱,你又能怎么生活呢?”
她又能怎么生活呢?姚母不信她能真的独立,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她的女儿又怎么会做到呢?不用担心的,姚母想,她只是发发脾气说些大话罢了,谁会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要,去过苦日子呢?过两天她就会同意去英国的,只要她和宫观洋在一起,她就永远会是自己的摇钱树。女人不就是要寄生在男人身上吗?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姚汀上了楼,翻出了房产证,他的父亲写的是她的名字。
她摊坐在地上,靠着床头柜,望着窗外缓慢移动的云层,心里的疲惫与绝望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想要离开周围一切的念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她在脑海里细细翻索着,她为自己的逃离所累积的理由还有。
或许是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对她说,“你和孟浮生谈恋爱我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看他现在放弃了保送的资格,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班主任用中性笔一下一下敲着桌子上的书本,接着对她道,“按你现在的成绩是一定考不去这所学校的,同一个城市都不一定,你自己说,他是不是为了你才放弃的?”
“那等到报考志愿的时候怎么办?还这样任性?恋爱只是一时的,读了好的学校有好的前程,这才是对一个人最重要的事吧?”老师继续盯着她道,“你不想让他读这么多年书,最后随随便便在本市上所大学,是吧?”
这一连串的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呢?姚汀看着保送资格的名单,孟浮生的名字上有一道黑色的划线,她清楚地知道这根线的背后意味着多少。值得吗?那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去的大学,为了自己值得吗?
姚汀的嘴唇干枯,她靠着床头柜的肩膀有些发麻,却没有换任何姿势,继续想着离开的理由。
又或许是那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对她说,“那小子有出息了啊,开了店还能和你这种富家小姐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姚汀的手指捏紧衣服的下角。
那男人搓了搓鼻子,咳了一声痰道,“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他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想甩开我,怎么可能?我他妈白养他俩这么多年?”
“我废话不多说,想甩开我也不是不行,给我30万我立马走人,这点儿钱对于你们家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你也不想他总是被我这么个人缠着吧?”
那男人啧了一口酒继续道,“那小子能躲得过我,小念能吗?要是没这笔钱我就天天去她学校门口堵着,人还能躲一辈子不成?”
姚汀费力地张开紧合着的嘴角,天真地问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有想过他们是你的孩子吗?”
“孩子?我够仁至义尽的了,那□□跑了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
……
你看,压倒我们的从来都不是一件事。我们或许在一瞬间崩溃,但绝不是那一瞬间就会让我们绝望。
窗外的云朵浮远,这些事情只是组成了她想要离开的一部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