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宝,给我个信物?能联系上你的那种。”
对家的信物铁片已经被支离没收了。祁逍想再要一个美人亲自给的。
“不用。有事来这边找管事,他认得你的脸,消息回头会报给我。”
笑话,他祁公子想跟老婆传话怎么能还经过个中间人?男人登时不乐意了,亲夫君的待遇当然要和外人不同:
“我不。我要直接联系你。谁知道那胖子会不会阳奉阴违?等消息转几转到你手上,黄花菜都凉了。”
支离被祁逍弄得没辙,翻出一个小物件抛给他。那是一颗用细绳穿起来的小海螺,只有两个指头大,能直接挂在脖子上。
祁逍左看右看:“对着这个说话,你就能听见吗?”
支离:“……你吹一下。”
男人于是吹了吹手里的海螺,没有声音,他正想加大力气再吹一次,房间的窗棂上忽然传来“笃笃”的敲击声。
支离走过去打开窗户。风将美人刚洗过又被内力烘干,重新束成马尾的银发吹得向后扬起,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尾羽上一抹雪白的大鸟从窗口扑了进来。
“离宝,这是……你养的?”
祁逍眼睛都亮了,大鸟一看就是食肉的猛禽,放现代压根不可能在城市里出现,羽毛光泽油亮,爪牙结实锋利,不愧是他家宝贝儿的鸟,这也太酷了。
“传信。有空帮我喂喂,生肉就好。”
支离指了指大鸟腿上的信筒。这玩意儿本来是他离开万蛊坑的时候,路上随手掏的一个蛋,打算做口粮来着,没想到……
“真酷,和宝贝儿你一样酷。”得到了私人信使,祁逍心满意足,“它有名字吗?”
“……”支离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是有闲情逸致给小动物起名的人,平时一向用口哨与大鸟交流,并没有正儿八经称呼过它。美人想了一会儿:“雕。”
“……那是它的品种不是名字吧。”
男人被噎得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知怎么取悦了美人,支离忽然轻笑起来,他面上还有激烈情事后未褪尽的薄红,只是神情恢复了冰冷疏离,现在一笑,恍若冰川化春水,像又变回了床上那个妖精,几乎让男人看痴了。
“那现在起一个,叫……阿枭,如何?”
支离看着祁逍,忽起了玩笑的心思,说完自己先笑得情不能已,他冷心冷情,少有笑得这般畅快的时候,笑着笑着还不忘辩解:
“鸟类的那个枭……哈……你不要多想……”
祁逍好气又好笑,想把人抓过来狠狠吻一顿解气,但美人身形一闪,步伐如魅,轻轻松松躲开了。
“好吧好吧,当鸟就当鸟,没良心的小猫咪……喂小家伙,你主人给你起了名字听到没?”
跟“小家伙”完全沾不上边的大鸟扑棱了两下翅膀,这雕跟它主人高冷得如出一辙,进屋后别说亲昵,甚至看都没往支离那里看过一眼。但现在它似乎听懂了自己的新名字跟这个黑衣服的男人有关,居然转头看向了祁逍,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叫。
支离挥了挥手,大鸟便毫不留恋地飞出窗外,冲天而去。美人自己也翻上了窗台:
“没有重要的事别打扰我。我的人明天会到汀兰坊,劳烦祁公子。”
不是,怎么又成祁公子了?祁逍虽说承诺了平时不会干涉支离,但也不可能真允许美人下了床就和他撇清干系,井水不犯河水。
“等等!!宝贝儿,晚上好歹一起吃个饭?地方你定,我请?就……今后的合作计划具体聊聊嘛,别这么无情啊吃顿饭都不肯……”
支离本来想说“没有必要”,想了想自己对男人好像确实太残忍了,最终还是约定在半个时辰后,一家同样是他手下据点的酒楼。请客是不可能让男人请的,不然好像他答应是为了蹭这一顿饭似的。
把男人留在屋里打扫现场,美人从窗口跃了出去,身影几个起落,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巷中。
……
祁逍离开芥子牌坊时,红霞漫天,炊烟袅袅,正是燕城的人们结束一天忙碌结伴归家,或是寻个地方逍遥的热闹时候。
约会自然要提早到。男人到达酒楼附近的时候,离约定时间足还有小半个时辰。正百无聊赖着,却不期然发现了街道对面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