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泽记得,当年永琪说了重新开始之后,就把那支簪子插在了她头上,但后来五雷轰顶时,簪子应该是从她头上掉了,再后来是谁捡走了,她就不知道了。但现在想来,最有可能捡走她东西的,当然是永琪。
懿泽忽然站起,往外跑着说:“不行!我要去找命神问清楚!”
孟冬吓了一跳,慌忙拉住懿泽,问:“什么命神?你要往哪找?天上吗?”
懿泽愣了一下,是的,她根本不知道往哪找,上次坐着陈崇云的竹筏,左一拐、右一拐,拐了无数次,才走到命神的道场,现在没有人引路,她怎么可能辨认得清楚方向?
孟冬又问:“你怎么了?”
懿泽拿着步摇,反复看了两遍,问:“你说,永琪会不会没有死?”
孟冬笑道:“怎么可能?从盖棺到下葬,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呢!你就不要幻想奇迹了!你是神仙,或许能死而复生,可他就是个凡人!你还是实际一点,去做该做的事吧!”
懿泽脑袋轰轰的,被孟冬推回梳妆台前,继续坐下梳头。
梳洗完毕,两人略略用膳,孟冬便催着懿泽,还带着其他几个丫鬟,一起进宫去了。
她们先坐马车,进入神武门后不多远,又下车步行。
行走之间,孟冬低声对懿泽说:“一会儿见了皇上,你要记得两点。第一,无论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不可以突然隐身消失,不可以动用法术,你一定要像一个凡人一样,越平凡越好;第二,你要记得,你是因为思念绵亿才回来的,仅仅只是为了绵亿,没有第二个目的!千万别说出来什么为永琪查出幕后凶手之类的话!”
懿泽不解的问:“为什么?”
孟冬答道:“因为你和皇上现在不可能单独见面,肯定是当着很多宫人的。皇上已经昭告天下永琪是病逝,病逝还查什么凶手?况且这凶手多半就是皇族中的一员,你要说永琪的死是另有隐情,这凶手不就有了防范之心了吗?”
懿泽觉得有理,只好点点头。
往前走了一小段,懿泽看到前方有几个巡逻的侍卫走过,为首的那个,像是札兰泰。
懿泽低声问:“是札兰泰,他认得我,我们要不要改道?”
孟冬道:“不必,这些人,你迟早都要见的,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我想,札兰泰不会为难你。你有所不知,札兰泰一直说永琪是他的恩人,他这些年,年年替永琪扫墓,还在木兰围场舍命救过绵亿一次,这可是永琪生前与人为善,为后代积了Yin德了!”
说话之间,札兰泰已经带着侍卫们走到了眼前,问候了孟冬一句:“四福晋进宫来了?又去看绵亿?”
孟冬笑道:“先给皇上请个安,再去看看绵亿。”
懿泽听札兰泰这么问,便知道孟冬这些年没少去探望绵亿。
果然,札兰泰往孟冬身后一眼瞥到了懿泽,惊讶的问:“索格格?是你?”
懿泽只是淡淡一笑。
札兰泰不禁赞道:“索格格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貌美,怎么我们都老了,你还是老样子?难不成,你真的是神仙?”
孟冬笑道:“额驸大人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但懿泽思念绵亿心切,可没心思同你玩笑!我深知这母子分离的滋味不好受,只好壮着胆子,替她到皇上面前求个情了!”
札兰泰点点头,道:“绵亿若能有亲娘在身边,是最好不过了。你放心,等我回去,必叫公主也入宫向皇上说情。”
孟冬道:“那就多谢额驸和公主了!”
札兰泰往前指着,道:“皇上在惇妃娘娘那里,这会儿应该心情好,快去吧!”
孟冬笑向札兰泰辞行,就带着懿泽往翊坤宫方向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懿泽问:“他娶了七公主?”
孟冬摇了摇头,答道:“是九公主。”
懿泽愣了一下,她依稀记得,多年前兆惠将军过世时,曾听见有人说乾隆意欲为札兰泰赐婚七公主,作为对兆惠功勋的嘉奖。
孟冬知道懿泽在疑惑什么,便解释道:“当初,皇上有意为札兰泰赐婚时,皇贵妃还只是贵妃,七公主成年后,皇贵妃已经是皇贵妃了,位同副后,且统领六宫,享有的都是皇后的待遇,七公主也就等同于嫡长公主,当册为固lun公主。而札兰泰比其父兆惠差远了,不会领兵打仗,也没有谋略,在等待公主长大的过程中,他渐渐失势,所谓默契的婚事,就慢慢没人提了。”
懿泽听着,想起兆惠多年征战,曾被乾隆誉为“北疆第一功臣”,却人走茶凉,独子受到这般冷遇,似感不公,又问:“因为配不上嫡长公主,所以皇上就将九公主指给了他?”
孟冬又摇了摇头,答道:“才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懿泽倒是十分好奇。
孟冬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当年清缅之战,福灵安死在了云南,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懿泽点点头。
孟冬慢慢讲述道:“福灵安死后,傅恒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