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爱欣说道:“你们不知道,昨天晚上受伤的那个女大学生,竟然也是张冬青的徒弟,跟朵颐还是师姐妹呢,你们说巧不巧啊?”
“是好巧啊,”大家哄笑着附和道。
高媛媛笑问道:“说来也怪了,朵颐跟着张冬青干了一个多月,半根汗毛都没有伤到,怎么那个女生刚跟着张冬青干了半天不到,就伤的那么重。”
颜爱欣又嚷道:“我听人说,当时正下着线,张冬青指着远处的一个女学生的背影对旁边的同事说,‘那个人怎么像我徒弟,难道她也转上夜班了’那老员工说,‘你是不是傻了,你徒弟那不正在你后面帮你干活吗’接着他们便听到‘啊’的一声,等他们回头去看,就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从拉着线盘上升的那根线上拿下来,听人说,那手伤的都见着骨头了,流了好多血。哦对了,你们猜,张冬青说的那个像他徒弟的人,其实像谁?”
孙宁宁思忖着答道:“不会是像朵颐吧。”
“正解!”颜爱欣得意的用手指了我一下:“小样儿,你师傅还惦记着你呢!”
我是似乎不感觉那么热了,躺下身去,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到那块手帕,种种情景,历历在目,心里百感交集,不觉热泪盈眶,索性把手帕拿出来叠成长长条状,盖在眼镜上,不再理会舍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最后的午餐
早上点完名之后,我和孙宁宁去行政楼要了两张辞职申请单。在工作的间隙里,我们把自己需要填的内容填上,便一边穿防水堵一边左顾右盼,看到个有需要签字的领导,便找过去,让领导把字签了。虽说公司要求辞职要提前一个月打报告,但我们早已不避讳自己是大学生的事了,以“学校有活动,要求必须参加”为理由,各层领导都没为难我们,痛痛快快地给签了字,批准离职。
中午,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古志超便过来了。他借了辆带蓬的电动三轮车,后面能坐六七个人,但只有我和孙宁宁去赴宴。
古志超租的是一户人家的南配房,门口放着蜂窝炉及几件炊具。里面虽并不十分宽敞明亮,但倒也干净整洁。西边放着两张单人床,床上被褥衣服叠地整整齐齐。东边摆着一张圆桌,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和饮料,周围摆着几把椅子,还有两台大风扇“呼呼”的转着。
古志超的妈妈今天穿着朴素得体,花白的头发拢的整齐,热情地招待着我和孙宁宁。她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时不时地还要抬手去擦一下眼睛。
古志超说这一桌子菜都是他妈妈亲手做的,他只打下手。
我和孙宁宁每吃一道菜,都说好吃,称赞阿姨厨艺好。
古妈妈指着一盘油炸丸子笑着劝到:“越——呃,宁宁,朵颐,来,尝尝这个绿豆丸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绿豆丸子。我亲手挑选的绿豆打成粉,又捏成团子,用花生油炸的。你们尝尝怎么样”
我和孙宁宁各夹了一个放嘴里,外酥里嫩,满口绿豆香,确实是外面那些所谓的绿豆丸子所不能同日而语的。
我边吃边称赞,孙宁宁却显得犹为激动:“这味道好熟悉啊,我小时候最爱吃了,妈妈经常给我做,后来因为生意忙,就没再做过了。好想念这味道啊!”
古阿姨抹了一把脸,笑盈盈地望着孙宁宁:“宁宁,觉得好吃你就都吃点,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古阿姨有些哽咽,她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水,接着又劝我:“朵颐,你也别客气,多吃些。”
古阿姨一直在劝菜,自己却没吃几口,我便劝她:“阿姨,您别老劝我们,您也吃啊。”
古阿姨“嗯嗯”地应着,就又开始劝菜。
古志超插嘴道:“你们尽管吃,不用管我妈,她今天又高兴又激动,早已乐的不思茶饭。”
我和孙宁宁吃的瓜滚肚圆,再不能多吃一口饭菜,古阿姨便和蔼的跟我们拉起家常话,问些家庭境况,时不时说句“真好真好”,眼睛里始终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和蔼可亲,言行得体的古阿姨,与我曾见过的那个失态到被人称作“疯子”“神经病”的老妇人简直判若两人。看来,古阿姨的病治好了。
等到快要上班,古志超送我跟孙宁宁回去。古志超叮嘱古阿姨在家等着,哪也别去。我跟在孙宁宁后面,跟古阿姨道谢道别,转身出门的瞬间,瞥见古阿姨望着门口的方向,两只手掩着嘴,浑身颤抖,涕泪纵流。
☆、离别的车站
早上一上班,我们四个便奔去行政楼,递上了辞职报告。由于没有工资卡,财务科需要跟董事长申请发放现金,便让我们回宿舍等。我们回到宿舍,边等通知边打包行李。
一些不好携带的用品,我便留给了颜爱欣,这货虽然买起零食来毫不吝啬,但到现在脸盆,晾衣架,肥皂等,都还蹭我的用。
等到中午,我们就领到了工资,提着行李出门。颜爱欣帮我把行李拉到了大厅门口,不顾我全身都在冒汗,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恋恋不舍的目送我们离开。
我们拐上宽阔的柏油马路,一面向前走,一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