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针转动的滴答声,成了整个大厅里唯一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次次都敲击在杨冽的心尖上。
孤月的话就想一个梦魇,带着杨冽走向心底更深的漩涡——
“现在却沦落到像条狗一样跪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你现在跟那些任人予取予求的荡妇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大张着双腿,迎接男人的欲望……”
“像你这么敏感的身体,天生就应该是用来服侍男人的。我说的更直白点,就是——天生的贱货。”
“这么多年的保养和锻炼,现在倒是便宜了那些即将要干你的人。”
“那些羞辱性的字眼儿,会不会让你更加有感觉?你看你现在,被男人随便撸两下就硬成这个样子——所以,其实你天生就喜欢这个吧?”
杨冽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胃里强烈翻腾,这些话变成文字在他的大脑里不断的旋转,每一个字经过眼前,都像是一道枷锁,锁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真的受不了,受不了这些刻骨羞辱的话,刀子似的,几乎活活把他曾经所有的骄傲都割得鲜血淋漓……
只要没有意识……就不用再忍受这样的屈辱了。只要没有意识,就不用像现在一样,每天都活在地狱,看不到生命的希望,望不到死亡的尽头……
是的……只要没有意识。
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不再痛苦,不再挣扎,不再背负责任……
杨冽的挣扎和满脸痛苦中逐渐透出来的沉寂让孤月挑了挑眉,他眼尾微微上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让人捉摸不清的情绪,但在别人还来不及捕捉之际,就已经转瞬即散了。
没了赌约,打破杨冽,他觉得省心。但这样游戏就变成了按部就班的工作,又让他感到无趣。
任谁做同一件事太久,都会腻味,无趣的时候,需要点新鲜感和挑战性当调剂。如果杨冽点头,“调剂”突然没了,剩下的过程,也都将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不过既然给了杨冽反悔的机会,他就不会在这时候打断身边跪的壁纸,却越发不安的这个人。
就在杨冽已经要放弃坚持的时候,杨东霆那张充满欲望的脸却忽然从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中浮现出来……
那张脸意味着的刻骨铭心和不共戴天激的杨冽猛然一抖,他凌乱混沌的眼神逐渐缓慢地重新聚起了光,等眸光重新清明起来的时候,紧缩着的如幽潭般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有种强烈到可怕的感情呼之欲出——
仇恨。
秒针机械地一格格向前,挣扎中,仿佛经历过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杨冽重新冷静下来,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口气。
——他不能放弃。
因为没立场、没资格,也没退路。
父亲和弟弟还在等着他回去,比起杨东霆对家人和自己所做出来的事情,现在所承受的这一切,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要能意识清醒地好好活着,只要能出去之后让杨东霆付出应付的代价,只要能报仇,那么,之前的服从也好,现在的忍受也好,未来更严苛的调教训练课程也好,都是值得的。
他没有任何筹码,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加注。
他的肩膀重新端了起来,全身紧绷,虽然是戒备的姿态,但却没有一点软弱的姿态。
他杨冽,从来就不是弱者。逃避,从来都不是他处事的方式。
一分钟的时间就在杨冽的沉沦和清醒中过去了,当最后一秒的声音落下帷幕的那一刻,孤月也在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想杨冽放弃。游戏玩到现在,赌约之外,他也逐渐对征服这个强韧坚定的男人充满了兴趣——那种由内而外、从身到心的征服。
这一分钟的挣扎过后,杨冽反而没有之前那么难安了,整个人变得沉静不少。他直起身子,抬起头,眼部线条仍旧锋利深刻的眸子牢牢的看着孤月,眸光格外地坚韧笃定。
孤月将他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终于,在这个时候,发自内心地浅笑了一下,抬手摘了他胸前的两个ru夹,看着夹子离开身体瞬间疼到弯腰颤抖的奴隶,嘴角勾了点势在必得的玩味,“很好,既然你的选择是继续,那么我们继续——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是的,不会再放过你了。机会我已经给了你,既然你选择放弃,那么,你便在我的手上沦落吧!
正值傍晚,孤月让杨冽回调教室把他常用的那条银色的金属牵引链取来,杨冽猜到他是什么打算,只是经过了方才那么一闹,这会儿竟然心如止水似的平静下来,跪在地上双手把链子递给孤月,微微仰头配合着调教师把链子的搭扣扣在自己项圈上,看着孤月站起来勾着牵引链的一端往外走,已经不用他再吩咐什么,径自姿态标准完美的跟着杨冽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着向外爬去。
孤月直接把他带出了门。
傍晚海岛的热度逐渐被清凉海风吹散,气温逐渐舒适起来,空气里带着海风腥咸的味道,久违的新鲜空气卷着天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