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件事,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回应吗?” 他声音没了刚刚的兴奋,眼神沉沉地落在司月的身上。
司月目光瞥了一眼她的戒指,她知道温时修指的是什么。
自从季岑风出差之后,她每日都是独自坐着家里的车上下班,说来也是巧,公司里的人只认得季岑风之前坐的卡宴,却没多人知道他后来就换了那辆迈巴赫。
而那个从前只穿廉价快销品牌的司月,又那么巧地每日坐着迈巴赫上下班的。
一个落魄欠债的漂亮女人,一枚廉价随意的银色戒指,再加上一辆来路不明的迈巴赫。
足以轻易地在人们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丰富多彩的故事了。
而故事的男主角,谁也不知道。
所以越传越离谱。
司月忙于工作的这一个月,也没少听到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那话说得大多很难听,毕竟没人想给一个靠着美貌上位的女人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们希望她是给了某个无法向出她承诺的老男人做了情妇,他们希望她住在华丽冰冷的别墅里对着正室忍气吞声。
从来没有人见过到底是哪个男人来接司月,所以那谣言也像长了翅膀,在嫉妒泛滥的森林里,越飞越高。
名声曾经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曾经那么辛苦那么艰难地要一个好名声,要一个好背景。
但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她为了不让季岑风知道她那个破败腐烂的家庭,撒了谎,救出了差点坐牢的司洵。然后却那样讽刺地彻底失去了季岑风。
司月沉默了片刻,朝温时修抬头轻笑了一下,“我说过一次不是,他们不信。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温时修手指无声地握在身侧,那么对他呢,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吗?
“他对你好吗?” 温时修缓缓问道。
司月低头转了转戒指,“他帮了我。”
“所以你嫁给了他?”
司月没有回答,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这么简单地回答的,如果那个人不是季岑风,她也会答应吗?
她不知道。
刚刚还沉浸在愉悦的庆祝氛围里的咖啡间,凝滞地陷入了无言的沉寂里。
太阳失了力度,连光线也变得苍白无力。
就在两人准备结束这沉默的尴尬离开时,忽然一阵刺耳的八卦声从门外清晰传来:
“我听说她傍的是那个已经五十多的设计家,就是那个叫什么刘宇的。”
“真的假的,就是前段时间和隔壁部门有合作的那个?”
“对啊,我听人家说有一次看见他俩一起坐电梯下楼的。要不然她怎么能在这次设计案里做得那么好,之前天天心不在焉的,现在一下又变成黑马冲出来。”
“怪不得啊,原来是傍上知名设计师了啊,牛逼啊这个女人,这么老的都下得去嘴。”
“哈哈哈,这就是你没人家厉害的地方了吧,舍得了身子才套得来钱嘛!”
“真是厉害,长得一副温柔清冷的模样,公司里还非要立才女的人设,原来都是装的,真恶心。”
“你可小心点,温组长可看重她了,人家可不是盖的,一手勾着老头子,一手还能和温组长有来有往,得罪了她,够你好受的!”
“诶呀,我好怕啊哈哈哈哈哈。”
-
大概就是这样的,流言蜚语。
司月晚上回家的时候,脑海里还不断回想着那两个人的声音。
他们说她嫁了又老又丑的老头子,她澄清过一次便也不想再说。
但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连自己的心血也一并侮辱,说美术馆的灵感根本不是她想的,即使温时修说了无数次这次黎京美术馆的设计最终灵感是司月,也还是没有人愿意相信。
他们相信她用美色勾人,相信她落魄不要脸,就是不肯相信她司月有才华,能设计的出耀眼的作品。
漆黑车窗上,女人脸色难看得不像话。
车子沉在浓稠的夜色下,缓缓驶进了明宜公馆。
司月下车的时候,发现门口还有一辆车。
季岑风回来了。
她两眼看了看一如往常般平静的湖面,面无表情地朝家里走去。
卧室亮着灯。
“回来了。” 司月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脸上带着些长途奔波的疲累,单薄的眼皮敛着淡淡的倦色。外套被丢在沙发上,领结刚刚解了一半。
“过来。” 季岑风说道。
司月走近了他的身边。
男人将双手松松插在口袋里。
他不言语,她知道。
司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好像真的很累。纤细的手指松松绕在他的领结上,三两下将它抽了下来。
季岑风还是没动静,他眼皮缓缓地垂下,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假寐。
司月沉寂了两秒,伸手帮他一颗、一颗解起了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