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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君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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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还记得太女幼时唯独亲近你的情形……”

    “一转眼的功夫,璨儿都这么大了。”

    郎钰蓦然提及郎璨,慕容嫤垂眸,愧意大盛,心绪翻涌,而等听闻下一言,她连起码的气度礼节都维持不住——

    “璨儿年及弱冠,是时候通晓人事。”郎钰顿了顿平和道:“此事有劳皇后费心。”

    皇帝金口玉言近乎直白,慕容嫤早不是待字闺中的待嫁女子,她将皇帝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只是因为听来清楚真切,她一时绝难接受,娇躯一颤,纵容银箸滑脱。

    银箸与玉器盘盏碰撞叮铃作响,惊退晚膳表面的和睦。

    “皇后这是怎么了?”皇帝凝眉金口一开,慕容嫤花容失色,嚅嗫唇瓣良久无言。

    皇后娘娘面色苍白极了,玉潇与惊鸿等人侍奉在侧,真真瞧见皇后的失仪情状。

    惊鸿情急为主,不顾僭越失礼,冲上去跪地搭起皇后沁凉的手,“娘娘!您是否犯了心疾?”

    慕容嫤勉强定神,抽手出来,摇了摇头轻道无碍。惊鸿跪地转身叩首面君,“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自小患有心疾之症,常日无碍,只是奔波劳累之后可能复发。请陛下恕罪,是奴婢护主不利!请陛下责罚!”

    惊鸿将罪责往自身上引,皇帝心疑却也不好多问,只是就着皇后旅途劳累这话说,先让惊鸿起身。

    “皇后身子不适,早些休息罢。”皇帝摆手,命人退席撤下。

    皇帝这架势是要留宿。说来也是,后宫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皇帝晚膳落脚处,不出意外必定要留宿。

    慕容嫤早料想回宫当夜陛下亲临,彰显天恩,她对于名义上的侍寝无甚惧怕。只是当并卧卧榻、郎钰伸手过来覆住她的,慕容嫤浑身一颤,心惊不已。

    她嫁给华帝为皇后正妻,又将身心另外交付,而昨夜还与郎璨恩爱欢好,不出一日又卧在他人之侧。

    慕容嫤啊慕容嫤,你当真是水性杨花、冷清薄幸之人。

    多年不曾亲近,郎钰当她羞怯,蓦然转身来,扳过削肩不声不响直视与她。

    成亲十年,是郎钰将内敛沉静的少女变成如今端庄明秀的中宫之主,慕容嫤气质沉淀,眉目五官也较新婚时舒展,青涩的花骨朵迷人,盛放时更为娇艳矜贵。

    郎钰凝神,鼻息萦绕着暗香。她寻觅到暗香来自于娇嫩的女体,郎钰挺身挪近些,慕容嫤下意识后倾身子。

    “躲什么,怕朕吃了你。”君王垂眸,背负幽暗的烛火近身而来,将她大半拢在阴影里,慕容嫤不知不觉心跳纷乱。

    这等亲密,许多年未曾有过,前一次还是新婚之时……

    眼下回忆新婚初为人妇,慕容嫤并无半点喜悦羞赧,有的只是惊异慌乱,无意识挪身后撤了些许。

    “朕是什么洪水猛兽,吓到了朕的皇后。”郎钰长臂一捞将慕容嫤锁在怀抱里,她倾身凑近,慕容嫤的惊惧直白凸显在她眼底。

    “分别月余,皇后半分不曾思念朕么?”她垂首一吻。慕容嫤大惊失色,顾不得多想,偏头躲过。

    浅吻印在雪颈上,须臾被惊惧烧热的体肤烫化了。

    慕容嫤素手捏紧衣襟,慌乱回望咫尺之间但窥不清面容的君王,“陛下,臣妾、臣妾来了葵水,不便侍奉陛下!”

    “是么,倒是朕疏忽了。”灯火明晦之间,君王直身,垂眸深思。

    君心难测,郎钰之后没再纠缠,转身平卧很快入睡。慕容嫤靠床里,双手搭在腹部以手臂紧紧覆盖衣带,却如何都不能安稳入睡。

    郎钰今夜举动,实打实教她难安。

    只是慕容嫤自嘲想法荒诞也罢,天真也好,她想为郎璨守住这副身子。

    慕容嫤后怕之余,心里缠绕另一件事,是郎钰席间提及的为郎璨挑人侍奉的事……

    皇帝金口玉言,她没法不照办,但不知郎璨闻讯会如何……或许这般也会,若真能教那人分心别处,尽早为皇室绵延子嗣,她身为嫡母也欣慰的不是么,又或者,若是哪个知心人照料她得贴心顺意,能使得她忘了自己,舍了这份不该存世的逆伦私情,她也犯不上日思夜想、两厢为难了。

    ……

    次日早起,郎钰在榻边静坐片刻,揉按眉心凝神思量着,玉潇携人手捧朝冠朝服鱼贯而入。

    饶是宫女训练有素脚步轻盈,不可避免拨动珠帘。郎钰沉眉回头望一眼,庆幸并未吵醒卧榻之人。慕容嫤侧卧抱胸而眠,眉心微蹙睡颜极不安稳,君王的注意在她身上停留几瞬,回眸之前,沉降到她衣襟处的目光微不可察地一凛。

    皇后杏黄色里衣中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以及、一段绸带。

    那绸带很是深刻,因其主人的身份,那半遮半露的物什在君王心里份量很重。

    如果郎钰一眼没看错,那绸带末端系着玉佩,半块凤佩或凰佩。

    她先妻传给独女郎璨的风凰佩,缘何会在慕容嫤手里,且由她贴身收着?!皇帝沉下面色,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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