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蕙当晚就在老宅里住了下来。
他喜欢祝箫意,所以理所当然地喜欢这座曾经见证着祝箫意像一只俄罗斯小熊一样野蛮生长的大宅。
诸事繁忙的祝长官只有在每年东正教信奉的圣诞节时住回来,一直住到东方的新年过去后才离开。虽然住的时间短,但老爷的卧房里依然保留着曾经的陈设——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祝箫意的父亲与他的俄罗斯母亲留下的,屋里的卧具和摆设糅合了东方的韵味与北地的风情,壁炉、灯龛还有香炉里跳动着橘红色的火光,袅袅娜娜的香炉里燃着除味的药草,苦涩的草药味与清淡的花香在空气里缓慢流动。
而屋内正中央的大床被半透明的帷帐虚虚掩住了,晃动的人影与被褥鲜亮的红色在帐下若隐若现。
“……呀!”有人低低地叫了一声,“你轻点,好痛!”
那是杨蕙的声音。此时的他坐在被褥里,亵裤卷到膝盖窝的位置,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腿搭在祝箫意腿上,细腻光滑的皮肤被大红色的喜被捂得暖融融的。祝箫意正抓着他纤瘦的裸足,低着头认真检查他脚踝上扎眼的绯红,那生着薄茧的虎口磨得杨蕙又痛又痒,嘴里嘶嘶抽气。
他原本是骗祝箫意的——这骗人的活儿他做起来轻车熟路,只消说自己在雪地里冻崴了脚,骨子里像毛熊一样单纯好哄的祝箫意就会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就算事情败露了,这家伙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撑死了给他摆几天脸色。
但这回算是失算了。或许是小幺扑人的劲头太猛,杨蕙的脚腕真的给扭到了。
好在他伤得并不重,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他的皮肤薄,藏在苍白皮肤下的浅青色血管细细的,揉一下就会浮现出淤血来。脱下鞋袜后,他扭伤的脚踝便暴露出来,只见踝骨处已经淤了些细密的血点,好像刚被歹人用粗糙的麻绳捆住手脚,凄凄惨惨地糟蹋过一番,满是淤青的纤细脚踝显现出某种触目惊心的美来。
祝箫意拿了药膏来给他上药。凉丝丝的膏体被粗粝的指腹抹开,又被人体的温度敷热,一阵凉一阵热,惹得杨蕙的小腿轻轻弹了弹,光溜溜的脚掌也胡乱地动起来。
“别动。”他一乱动,祝箫意就皱起眉,抓着他小腿的手掌收得更紧了些。
杨蕙这才消停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他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见祝箫意没再动作,又故意伸直了脚趾,圆润的趾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去蹭祝长官紧绷的大腿内侧。
“祝箫意,你亲我一下,”他说,“亲我一下,我就不动了。”
祝箫意好像嫌他烦,手指箍紧了他乱晃的小腿,眉间依然紧皱着,锐利的眉峰纹丝不动。
但他终究还是怕伤着杨蕙,没有把那熊力气使出来。哪知杨蕙一个使劲,柔软的脚掌就顺势贴上了他的胯间——这只狡猾又急色的狐狸居然搞起了突袭,蜷起那白玉似的脚趾,隔着布料,用那雪白的脚掌踩上祝箫意尚未勃起的Yinjing,再在男人低哑的闷哼声中恶意地碾了碾。
男人胯间的那玩意儿被刺激得一跳,顿时硬得像块烙铁,暖烘烘地撑起整个裤裆,隆起胀鼓鼓的弧度,似乎只要解开裤头,这根粗硬的东西就能迫不及待地弹出来。
“不要这么严肃嘛,祝长官,瞧,你下面可是诚实得很呢,”杨蕙笑弯了眼睛,同时伸出手去抚摸祝箫意绷紧的脸庞——他的手指沿着那流畅的面部曲线轻轻勾勒,摸过那笔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还有紧抿的嘴唇,嘴里忍不住啧啧赞叹道,“真美,祝箫意,真美。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整个东欧……不,恐怕整块大陆都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祝箫意掀起眼皮来看他一眼,近乎透明的浅褐色眼瞳里倒映着壁炉里的火光,正无声地灼灼跳动。
“来,让我亲你一下,”杨蕙的笑声从胸腔深处冒出来,带着某种酣甜的醉意与嚣张,好似借着酒兴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不然可就暴殄天物了,你说是不是?”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低而婉转的嗓音媚得像是能浸酥骨头,“祝箫意?我的东欧美人?”
“……不要那样叫我。”祝箫意冷着脸说,好像觉得那是什么可耻的称呼。
“不然你要怎样?惩罚我吗?”杨蕙低低地笑起来。他将腿从祝箫意手里抽出来,然后半跪着坐起,俯下身去捏住祝长官的下颌,迫使祝箫意抬起头来看他。祝箫意被他搞得火起,面部肌rou绷得冷硬,两只茶褐色的眼瞳在Yin沉沉的眉骨Yin影下冷冰冰地看他,活像一只遭到挑衅的头狼,又凶,又粗鲁,又不解风情。
谁叫杨蕙喜欢呢。祝箫意可以拿这副残暴的面孔去吓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莺莺燕燕,让她们哪怕心里惦记着他,却迟迟不敢和他搭话,只敢说那个从小在俄罗斯长大的军官凶神恶煞,好生可怕。也只有色胆包天的杨蕙胆敢见色起意,使出了浑身的聪明劲儿,像块牛皮糖般怎么都吓不退。
“摆出这样凶的面孔做什么,我难道还会怕你不成?”杨蕙调笑道。
他凑过去亲吻祝箫意的嘴唇,猩红shi润的舌尖勾勒着祝箫意的唇形,将那两瓣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