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越一直没有回来。
高强度的快感即使是Alpha也无法全部承受,在纪清不知道第几次扯着铁链尖叫求饶后,旗越的亲卫将遥控器按停了。
拨拨纪清垂下去的脑袋,毫无反应。
纪清没有睡着,甚至没有昏过去,他只是累得一动也不想动,累得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能感觉到腿间的东西被取走、手腕脚腕的铁链被解开,能听到两名亲卫有些担忧的对话,能感受到自己被搀扶起来又被放在柔软的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似睡非睡之间,有人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将纪清搂在了怀里。
那人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不停地吻纪清的额头,吻着吻着,他慢慢滑到纪清的怀里,极度缺乏安全感似地钻进去,把自己的脑袋埋在纪清胸前。
恍惚间,纪清下意识地把人兜在怀中,那人轻轻颤了起来,他更紧地抱住纪清,将整个身体贴了上去,从纪清身上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
……
再醒过来已经是晌午,纪清揉着眼睛,回想着从自己去求傅归到昨晚那个诡异拥抱之间发生的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旗越多少有点病。
突然兴起折磨纪清的是他,晚上求抱抱的也是他。
比傅归病得还严重。
“……没问题,选个时间尽早动手。”
旗越的声音。
纪清往门口张望了一下,卧室门没关严,留了条细微的缝,缝里影影绰绰,有人在门外与旗越交谈。
“好的大人,宜早不宜迟,我今晚去。”
纪清睁大眼睛,颇有些惊诧——这个声音竟然是倪深的。
“昨天他越狱未果,被我丢去一号房了。”旗越轻轻笑了声,“让他死的体面些。”
“是。”
今晚,一号房,杀人。
不知为何,纪清突然有些心悸,他捂住自己的心脏,总觉得这种生理反应不太对劲。
就像脱口而出梵洛的名字一样,这次的悸动也像是要忆起什么似的。
他必须去。
旗越似乎一直很忙,忙到甚至没有进屋就离开了,纪清乐得清闲,在旗越卧室里左翻右找,想寻到什么有价值的、与回忆相关的线索,无果。
雨后是个艳阳天,纪清往时生楼下一站,聂杨便很快寻来,落后两三步望着他家大人的背影,墨绿瞳中全是光芒。
纪清转过身去,直截了当地问:“一号房在哪?”
聂杨怔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大人,您做什么?”
“只管回答。”
“……在三幢楼间的地下。”聂杨小心地说,“地下一层不上锁,头一间就是一号房,谁都能去,一般是关押嫌疑犯的地方,流动性比较大。”
……
纪清摸下去的时候还是阳光浓烈的午后,可饶是如此,深入地下的通道却还是十分Yin冷,冰凉的空气黏腻地贴紧人的皮肤,像拨不开的胶水。
再往下深入,则连阳光都不见,只有甬道两侧的长明灯绽着微弱的光,仿佛纪清闯进了年代久远的古墓一般。
可这里并不是古墓,相反,这里比古墓有些人气儿。
下到底部,视线突然开阔明亮,砖铺的长廊两侧是黑黢黢的铁笼,有的笼子空着,有的笼子关着人,只不过关着的人大多都在睡觉,就算有一两个清醒的,看见纪清也是毫无反应。
一号房就在长廊第一间,纪清转头看一号房时,里面的人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纪清,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赤裸的上半身布满斑驳的虐待痕迹,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流血。
可他全不在意,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纪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面部肌rou却确确实实在激动地抽搐。
纪清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那男人突然屈膝跪在地上,他毫无预兆地嚎啕起来,哭得不像人声。
“你……”
纪清不知该不该劝,他在原地踌躇着,想等男人哭完,可没一会儿,一道道清脆的拍手声突兀地出现在不远处。
“大人,您果然听见了。”倪深慢条斯理地从甬道里走出来,相隔不远朝纪清欠身,“戎征亲王令我早些过来,就是怕您耽搁我们的事情……果不其然,那时候您已经醒了。”
纪清微微眯起眼来,一边谨慎地往后退,一边四下打量周围有没有称手的兵器。
“我不会对您不利的。”倪深识破他的意图,优雅地微笑,“您在这里与不在这里,对于我来说都完全没有阻碍。既然您愿意来到这里,那么让您看一场死刑也无妨。”
纪清皱起眉,下意识地看向一号房里的男人,那男人估计是失了声,没办法说出话来,他一个劲儿地哭着,又一个劲儿地给纪清磕头。
咚咚咚,血和着泪流下来,撼天动地。
纪清仓促地朝那男人摇着头,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满额的鲜血,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