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路远人稀,唯有天边几朵浮云相伴。重走来时路,此次却只有诸冰一人。天已大亮,不知此时此刻燕不恣是否醒了。
碧色长空中云下人牵着马悠闲地的走着,他临走前顺道卖掉了燕不恣那匹跛腿的老马,一时三刻他恐怕找不到能代替的,所以他并不怕师弟立刻就能追上来。
昨夜一事,只能怪他自己教会了师弟不该做的事。况且既然已经做了,那么纵使他如何愤恨,也不可能改变事实。只是,他不知该怎么,用什么样的身份,再去见燕不恣。
这二人,表面上是燕不恣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而实际上不懂人情世故的却是诸冰。
暨妙妙作为旁观者都能看出诸冰对燕不恣的感情绝不仅仅是对晚辈的疼爱,毕竟哪里会有人疼人疼到床上去的呢?只可惜她再三敲打也没让诸冰醒悟,诸冰在她的话里只记住了——
暨妙妙:“这剑我给了别人,别人也不会按我说的用。”
诸冰:“为何?”
说到此处,暨妙妙那副向来轻佻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因为我要你用此剑杀李青阳。”
诸冰立刻把挂在腰侧的剑取下来递还暨妙妙。
暨妙妙按住诸冰放在桌面上的手道:“你先别急着把剑还给我。”
诸冰:“纵使李青阳有何过错,也轮不到我来正法。”
暨妙妙轻蔑一笑,她最看不惯正道人士这副高风亮节的做派,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她继续说:“你可知七年前常家惨案是何人作为?你避不问世恐怕还不知道吧,一年前的余生烟死可是和七年前在常家上的如出一辙。”
诸冰皱眉,暗自揣测暨妙妙这话有几分可信,他已经为暨妙妙办过一次事了,不想再被这妖女牵着鼻子走,他沉凝片刻说:“即便如此,他也已经被他徒弟捉拿归案,是杀是剐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你可以。”暨妙妙睁大眼睛盯着诸冰,蛊惑道:“只有你能杀李青阳。”
诸冰不解其意:“这又是为何?”
“总之你按我说的做,李青阳必死无疑。”暨妙妙垂下眼眸看了看诸冰手中的龙渊剑,又看了看诸冰,眼中似有深意,说:“这剑你收着,回去好好想想,我们玄烛殿见。”
随后便转身走了,这回倒是干净利落。诸冰却是有好多问题没搞明白,想再问她。
比如,李青阳为何要杀那么多人?又为何,要杀玉飞仙。或许一个人作恶没有理由,但他始终不相信,玉飞仙待李青阳如挚友,他不相信李青阳会让昔日挚友尸骨无存。
诸冰牵着马,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还是得等玄烛殿再见暨妙妙,找她问个明白。
黄昏突然身后马蹄声渐近,诸冰慌了神想躲,却听到那人热情喊道:“诸兄!”
回头一看才发现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人,诸冰神色间有几分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失落。
马踏尘土飞扬,迟疏狂马勒马急停,骏马围着诸冰绕了几圈才停下,他不明所以的问道:“诸兄不想见到我吗?”
“怎么会。”诸冰抬头问马上人:“你找我何事?”
“那就好。”迟疏狂擦了擦额间薄汗,一边下马一边说道:“前几日遇到诸兄都未能搭上话,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了。”
诸冰有些失语,眼前人明显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才到了这里,又在大老远就喊住诸冰搭话,两人在这里相见怎么说也不能是巧合吧?
诸冰:“何事?”
迟疏狂讪笑:“这……呵呵,没什么事,就是久闻诸兄美名,想结识一番。”
诸冰转身就走,没有片刻留恋。
迟疏狂:“等等!有事,我有事!”
诸冰停下脚步。
迟疏狂犹豫片刻还是说:“说来话长,我们不妨找个茶楼,坐下来慢慢聊。”
迟疏狂和暨妙妙一样,一句话分三段说,本来诸冰就烦躁,见他这般态度更是不愿多谈。只想赶在燕不恣之前速速会门派复命,都不打算给这位后起之秀一个面子,驳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迟疏狂犹豫:“这……”
他看了看四周荒凉景色又转头面对诸冰,有事相求,他在诸冰面前也没了之前那份狂傲,恳切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诸兄切不可为外人道也。”
“你可知我师父,李青阳。”
诸冰自然知道,没有答话,而是用眼神示意迟疏狂继续说。
“我师父自七年前常家夜宴之后便一直在为常家平反,都说常家一脉修炼邪术死有余辜,可我师父不这么认为。况且那次血案伤及无辜着众多,据我所知,里面就有万剑山掌门之女玉飞仙。”
说到这里,迟疏狂停顿一下抬头观察诸冰神情。诸冰闭着眼睛,看不出有半分波动。
“但武林盟盟中却对此坐视不理,唯有殒命者三两好友欲为之报仇,我师父就是其中之一。
他追查个中线索直到三年前,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常家夜宴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