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死囚犯腿上的rou,喂给前来啄食自己的巨鹰,在家人悄悄过来察看的时候,他一边往鹰嘴里塞rou,一边亲昵地抱住了它的脖子。
同样的手段,他也用在了猛虎身上,他顺着黄羊的足迹,蹲守在洞xue边,每捉到一只黄羊,便投喂给来这里觅食的老虎,所以,在家里人来时,看到老虎在他脚跟下呼呼大睡,旁边,是送给他的一只黄羊腿。
巨鹰遮日,老虎喂食,天之子也。
那个花瓶,有什么资格坐在王座上,论智商,他强过他十倍,论手段,他强过他百倍,论谋略天下,他强过他万倍。
在把王宫完全包围后,他还是谨慎地派人捉拿钟太后,那个花瓶,死忠于他的人还是很多的,他要用他的母后,逼他就范。
他站在大殿中央,望着那个华丽的王座,嘴角禁不住微微翘起,腿也不由自主地向那挪动。
他坐了上去,想到那个花瓶总是支着额头,伸着大长腿的样子,他无意识地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自己也变成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王,总是意态阑珊地喝着甜汤,瞪着明亮的黑眼珠,笑着看向一殿的臣子,优雅地进行赏赐,沉声地发布着命令。
外面传来脚步声,嗯,应该是押解钟太后的人到了吧,田文睁开眼睛,在看到来人后,又搓了下眼睛。
“你没看错,是孤。”齐抿王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不知是人还是鬼的苏秦先生,还有那个此刻应该绑了钟太后的达子将军。但现在,被绑的人,是他。
田文还坐在那里,高大深远的王座,显得此刻的他更加短小,在听到齐抿王的话后,他没起身,就那么看着他这位堂弟,哈哈狂笑。
“哈哈哈,花瓶、花瓶、花瓶~~~~~~”,在竭斯里底地笑完后,他再也不用在心里偷偷地骂,直接在这辉煌的大殿上,坐在他的王座上,像个泼皮神棍一样,破口大骂。
在海螺里听他骂了近两年的齐抿王,在听到他这张狂的骂后,没有像苏秦那样气得伸手就lun了个酒壶过去,也没像身边的侍卫那样,唰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他细长好看的手指按在古桐色的长剑上,另一支手放在腰上,身材挺拔清越,面色坚定超然,即便站在大殿之中,王座之下。
他也是王。
“堂兄啊,是孤小看你了,总以为从小你只是善妒,要强,却想不到,你不但杀庶母庶弟,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放过,你配不上急侠好义孟偿君的名号,更玷污了磊落这两个字。”齐抿王看着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不屑。
田文看着他,停止了狂笑,一下子从王座上跳了起来,指着他,狠狠道:“急侠好义,哈哈哈,我何尝不想做个真正的侠士,但我能吗?一个婴儿,能有什么错,一出生就被冠上恶灵转世的罪名,丢给鹰,鹰不舍得吃,再丢给老虎,人说虎毒还不食子,那个老家伙,他不但食子,还变着花样地食,他该死,该!”
“那你那些弟弟呢,他们害过你吗?田文,死在你手下的兄弟,到底有多少条冤魂,你心里没数吗?”齐抿王想起去年老国相寿辰时,那满满一屋子的田氏子孙,现在,莫名其妙死掉的,将近一半,心下沉痛,语气也提高了不少。
“哈哈,兄弟,他们把我当兄弟吗?小从到大,他们在背后里,叫过我族长吗?连那些庶子庶孙,背地里都叫我大脑袋,这次起事,若不是把他们的孩子都关起来,早就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吧?”田文捡起苏秦扔过去的酒壶,扬头便向嘴里倒去,却怎么也倒不出一滴酒。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除了你,这个朝堂上有点影响力的,都让我用剑或钱,封了口,我不信,就凭你,怎么可能识破,还把田单从边境调回来,哼。”田文把酒壶一扔,转过脸,面色不再癫狂。
齐抿王示意侍卫,拿了一壶酒递给他。
“太聪明的人,往往太过自负,总想把事情做得天/衣合缝,完美无缺,你的问题,就在这里。”齐抿王看了眼田文,这个正喝酒的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不改本色地,仰了仰下巴。
“你的第一次异常,是借楚怀王之死,一力推动合纵攻秦上,本来这也不值得注意,出谋划策,本就是左相份内之事,一时的方略不对,绝对不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齐抿王看到喝酒的人停了下来,大脑袋微微晃动,表明这人在思考。
“但那次的殿议,秦国知道的太快了,斥侯,就在齐国官场的上层。”看到田文扭过头来,一脸讥笑的样子,齐抿王停了下来,给这个人辩护的机会。
“堂弟啊,你这分析,着实太不上道,这水平,与当年在稷下学宫时,没什么长进嘛。”在挖苦完后,看着齐抿王面色带笑,根本没被自己这句话激怒,还一脸期待地等着自己说话,田文喝了口酒,接着说道:
“我家那个老不死的,老将军、上大夫,都有可能是秦国的内应,为什么你就认定是我?我堂堂大齐左相,还能亲自去做间谍不成,看你这笃定的样子,肯定是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