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的禀报,迟疑着说。
“无妨,王上,咱们先去天赐一味,顺着它后面的河道,可直达我府上后花园的湖中。”苏秦又挑好了一小把紫色樱桃,递了过来。
淡月,孤星,灰朦朦的天空,很适合搞事情。
下值后,侍卫统领的车从宫内驰出来,里面坐着齐抿王和苏秦,马车很张狂地直接驶进了天赐一味的后院。王上的侍卫统领很嚣张地在大厅里挑三捡四地点着菜,他两个朋友倒是低调的很,披着披风就进了最贵的包间。
侍卫统领不但是王上面前的宠臣,更是出身于临淄的高门,虽然是第一次来天赐一味,但他不仅恣意张扬,而且从始至终,一直在挑刺。
在第六次在鸡蛋里吃出鱼刺后,天赐一味的正主,正沉迷在开发新菜品的大齐天膳司司长,田家的小二十九田味,才终于在伙计们要哭了的哀求中,黑着脸来到这个包间,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懂美味的叼钻客人。
但令伙计们失望的是,老大在推开门后,好久不犯的结巴竟然厉害地只会张着口,直到门被闭上,他们也没听见老大怎么发威,把这位王上面前的恶奴给说趴下。
即便好久没见到王上,也不至于这个表情吧,齐抿王看着见了自己,如同见到鬼似的田味,蛰伏已久的第六感噌地又一下冒出来。
这个田味,心中有事。
“田大人,请坐吧,令兄好吗?”苏秦看着田味,嘴角带笑,但周身却散发着迫人的压力。
田味没入座,这个口条子不利索的人,脑子却还是很清明的。他没思考很久,就恢复了镇静,朝齐抿王跪下,低声说道:“田文不只想杀亲兄弟,还想杀堂兄弟,他的心,野得很,王上还要多加小心,臣明日回家,便从田家分出来,另立门户,望王上恕臣知情不报之罪。”
苏秦站起,一抬手,呼啦,桌子上的碗碟全部倒在了田味的脚下,连同他做得那一道道Jing美的菜汤。
“只是知情不报吗?田大人,在田府,是天天被人嘲笑小结巴的日子没过够?还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被人溺到池塘灭了口也不敢吱声的日子没过够?大人两个字,是谁赏给你的?又是谁,把你从田府的脏泥里提拔到齐国官场的高云上去?你这叫忘恩负义,助纣为虐!田大人,一个美食家,如果心灵不再纯粹,他做的菜,还好吃吗?”
站在窗前的齐抿王倒吃了一惊,他是第一次见一直风光紊月的苏秦先生发这么大的火,书生脸色涨红,气得不轻。
田味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哭。
“你是担心供出了田文,即便在孤面前立了功,也会在世人面前留下个卖兄求荣的坏名声吧?”齐抿王看着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田味,心下一阵伤感。
这个小结巴,他一直觉得是个至纯至灵之人,即便不公开背叛他的家族,那托人示个警总可以吧,但是他,什么也没做。
田味除了磕头,就是哭。
苏秦朝侍卫统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处理这边的情况,自己则拉着齐抿王,飞快地从窗户跳下,正好落在一艘小船里。
☆、国相大人是个间谍
王上的侍卫统领与天赐一味的老大打起来了,从包间一直打到走廊,全店的小伙计目瞪口呆地进行了围观。
这贵人间,打架也可以抓头发抓脸呀。
苏秦驾着小船,沿着城内河飞速向下,不一会,便到了一大簇野芦苇前。他熟门熟路地扒拉开芦苇,一扇黑色的栅栏门出现在面前。他从腰上摘下一串药匙,打开门,驾着小船冲了进去。
小船到达的地方,齐抿王很熟,苏秦假死的那天,他在这里吃过书生烤的鱼。
青衣剑客站在小岛中央,背着手,嘴角扯起一个了然的笑,看着苏秦先生先下了船,第一时间没和自己打招呼,而是伸手去接后面的他家王上。
“哟,人家可是走在围宫的路上了,这里还在上演君臣相亲相爱的戏码呢。”杨剑阁的毒舌程度,与小花鸟有的一拼。
齐抿王听到此话,瞬间着急起来,他看着王宫方向,那里有他的母后。
“杨兄来去自如,还请速去通告田单将军,请他率Jing兵苏府门前候驾。”苏秦看了眼齐抿王,朝杨剑阁拱手道。
青衣剑客也不多话,把一个戏谑十足的眼风丢给苏秦后,用力一跃,脚点湖面,瞬间不见踪影。
苏秦走到火坑前,发现这剑客还挺会享受的,只等人这点空,便烧上了一壶水,还烤上了几只菱角。
“王上,夜里寒,喝点水,吃个菱角吧。”苏秦毫不客气地,把人家剑客的东西据为已有,还殷勤地招呼着自家王上吃。
齐抿王心下有点着急,更有点气恼,这田文,自己对他可是够仁至义尽了,他怎么能反?
“王上莫要着急,来,吃这个,败火。”一只冒着热气的菱角伸到了面前,齐抿王扭头,看到苏秦举着菱角,眼中一片淡然。
这种目光带来的恬静,只有在地府时为数不多的晴空晚上,那高远地、朦胧的、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