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月坊去,说不定此时公子早已有美眷相伴了。转念一想,这岂非原本便是自家公子之错?偏生要为李公子行眷恋之事,若是为其他更易破冰的人儿倾了心,岂非更妙更好?若是要男儿,这宫将军长得秀润,为人平易,又是将才,且是知根知底的好友,未免不是好选择。若是要女子,私忆起林将军的女儿,四年多以前便已亭亭玉立秀外慧中,且爽朗大方颇有侠气,亦是良眷。只是不知是否已被萧澈命人杀害。小镜子叹口气,便听得可陵对他说话。
“你呆着做甚,少主和陛下都走了。”
“啊?哦,遭了,失职了失职了,我得去帮公子。”
可陵摸不着头脑,跟着疯跑出去的小镜子赶着前方两人。
“公子,我替你拿糖葫芦吧。”
“不必了。”
“还是小镜子替你拿吧。”
萧煜狠狠扫他一眼示意他莫打扰,继续对李容若说道:“既然你那师叔救了他二人,自是需要答谢一番,不若他日我到珍宝房去捎几件什物赐给他罢。”萧煜如此说着,私下里却是这般打算:若是见了他师叔,向他套些话儿,再稍微点点,说不定他便能助他搞定李容若。他想着,痞痞地笑了几秒。
“不需他日,我料想,师叔此时就在宫中等你。”
萧煜皱眉,随即释然笑着,只是目光中的探寻意味却浓烈:“你这师叔想来亦不是普通之人啊,此番回宫,不知是惊还是喜?”
“你若怀疑师叔又对我不放心,你便绑了我做人质便是了。”
萧煜讪讪转了转葫芦树杆子,道:“我与你师叔素不相识,怀疑他亦无甚过分。只是你若说我对你不放心,你可当真冤枉我了。”他凑到他耳旁,喁喁私语,“若要绑你,自然是需要时再绑。”
李容若不解地看着他的一抹坏笑在他嘴边环绕,苦笑道:“狡兔死走狗烹,你可是准备要对付我了?”
“不错,终有一日,两日,三日,千百日,我皆要‘杀’你,可莫求饶。”他依旧心怀不轨地朝他笑着,只是笑容里多了丝缕缠绕的无自信带来的不安。他有自信缝补天下,却无自信将他留在他身边。天子守城门、君王死社稷之事,他不会让它发生,因为他不愿,他只愿一生了了时看着李容若亡在他身旁,而后随他而去。黄泉路上可以赶上他告诉他一声:你死了,我不痛,因为在最后,你有我陪着,你不孤单我便不痛苦。他两人皆尚未活腻,他又怎会杀他?
李容若却不知晓萧煜内心的汹涌,只一波一波地难过。“若是要杀,便给个痛快如何?”
“容若啊……”他哈哈笑了,得意不已。“将你绑到九和殿,兴起便‘杀’你一回如何?”
李容若正想开口,可陵忍不住红着脸凑到他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便自顾走慢两步退到后面去。所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偏生听了,而后又见了自家少主一脸不自在的腼腆踌躇神色,他是听了又视了。朝小镜子看去一眼,正巧小镜子朝他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便还他一声不屑的轻哼。
小镜子转过头去,打破沉默,开怀道:“公子,小镜子此番死里逃生多亏了李公子师叔,难为可陵还对人家处处防备,这不今日便打脸了呗。公子,小镜子跟你说……”
师叔
今日天气极好,夕阳红得不算凄凉。冷冷暮风中,四人拖着长影子赶回宫。小镜子尤其兴奋,只因他终于可以将救命恩人介绍给萧煜。向来开心之事,若是与人一同分享了,便似是抹了蜜的西瓜一般,甜上加甜。
萧煜经过宫门,却见守卫如常恭敬行礼,并无其他事回报,便转头笑看李容若,道:“是容若错了,还是你这师叔不走寻常路?”
李容若扫了一眼重新站定在两旁的守卫,却不回话,只浅浅点了头,率先穿过宫门,带着那三人径直往长游宫而去。
绕过长游宫前的一排排在冬日依旧茂盛的修竹,往右侧一看,便见冷风斜阳中的一方石桌旁坐着两人,一人身后还有一侍从打扮的男子默默站着。两人并无甚交谈,只顾逗弄着桌上的一只黑鸽。黑鸽似是被逗弄得不耐烦了,伸伸翅膀,便嘶叫一声转头啄了黑衣男子一下,而后自顾梳理自己的铮亮羽毛。
“师叔。”
黑衣男子闻声抬头,甩了甩被黑鸽啄疼的手,瞟了黑鸽一眼,一脸嫌弃地朝李容若讨说法:“小师侄,这天鸽啄我一口,你如何补偿?”
李容若淡淡挑眉,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道:“你自找它去。”说完目光转向沈青涟,道:“天鸽交予你了。”
李容若目送沈青涟将天鸽带出了长游宫,方转身将萧煜引到桌旁,道:“你二人见过,我自是不需多说,不知卜季师叔来此有何事?”
“自然是……你两人怎了?”卜季刚一开口,却接收到小镜子疑惑到惊讶的嚷叫,目光移过去看一眼旁边的可陵,只见可陵双眉紧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而目光中尽是防备。
小镜子拉住可陵一只袖子,用力扯了扯,如见了鬼一般畏畏缩缩地征询道:“可陵,我看这师叔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