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笑,若是笑,不过亦是露出淡淡而疏远的笑容。今日他YinYin冷冷地去嘲讽神荼,足见他对神荼到底是何等的厌恶。“神山主,你已是个残缺不全之人了,难不成还要继续固执己见?天下庸俗愚昧之人我李容若见得多,却不曾见过如你此等腐朽寸短之人。”
“易术大地上,各国从来以和为贵,这已深入历代统治者与万民骨子里。偏偏尔等叛道离经剑走偏锋,非要将相安无事的各国搅扰起风雨。李少主,你可曾见过山脊上拖家带口逃难的人们?你可曾见夕阳见了亦要羞愧的江水?将士枯骨,哀鸿遍野,我神荼岂容尔等肆意纵横?”
李容若去了萧煜一眼,冷哼一声,道:“顺势而昌,逆势而亡,神山主若是不珍惜自身发肤,李某愿意与你一决高下。”
萧煜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右手倏地握住了剑柄。“容若,等我来。”
“不必,我可以。”
“你功夫不及他,而况此人通奇门懂遁甲,你如何能斗得过他?”他说着便拔剑出销,扔给李容若一个坚定的眼神,便朝神荼攻去。正在神荼微微不稳地侧身闪避萧煜时,李容若却朝前拉住了萧煜衣袖。“做甚?”
萧煜不解,却依旧说道:“决斗。”
对面的神荼毫不客气的大声嘲笑,目中闪出狡黠的光,道:“李少主,请多指教。只是神某想,愿与你一决高下的,怕不止神某一人吧?”
“虽千万人,吾往矣。”
“好。”神荼挑衅地朝他扬了扬下巴,掉头离开。
李容若看着他的白色背影在阳光下被刺穿,蓦地一种敬佩而至高山流水的相惜之感油然而生。李容若与他,站在不可逾越的对立面,只是本质上,都在为实现己之执念而不惜一切。他看着那只左袖飘飘荡荡中昭示着神荼一人独守自我的高洁,孤傲固执得令人愤恨。
萧煜终于明白他二人所指“决斗”到底是何物,恍恍惚惚地轻声说道:“容若,斗天斗地斗浊世,此人确是一位真君子。”
李容若点点头,道:“神山主如今只剩得脚上功夫,可悲可叹可敬。”
“怎会?”
李容若看了一眼震惊不已的萧煜,淡淡笑着,目光中不期然产生的迷茫,轻飘飘地投射到远处的白色背影上。“前些日子他到安朱去了,以安朱君主的脾气,怎能不废他点东西?看他闪躲不稳而又不抽剑,再者,依他对我两人恨之入骨,岂会不扬剑?只怕被安朱君主废了右手罢。”他微不可觉地叹息一声,续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分明可以看透而自在归隐,偏要寻那高地怒吼,只愿他莫要在崖上一跳以明志。”
萧煜将葫芦树从地上拾起,扛在肩上,道:“无悔于己,便已足够。不断劝言各国而落得发肤受损,于己无悔,在民得名。”他转头对他挑眉笑着,“你与他皆喜衣白,只是当世无人能与他相媲。容若,你要掉一等了。”
李容若无语白他一眼,道:“既然世人不可与之比肩,你又对之许以至高赞许,而他武功大挫正需你此等高手护着,你怎不去随他?”
“莫气莫气,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萧煜流连花丛自是修得许多花言巧语,却不知为何现下却如楞头孩儿一般实诚得不得了,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亦说了。自个儿正在纳闷,李容若却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我是下三流,他是至高等,你与他打天下去。”
打天下,从来兵马说话。若是胸中鸿鹄志向坚如磐石并排除万难身体力行便可以赢得天下的话,古来猛将如何流芳千古?弑主夺国之事岂会为人唾弃而又津津乐道?世上之事,从来适者生存,强者摆布。在蠢蠢欲动已然Cao戈练兵的乱世之下,妄想以一己之力用德安定躁动的君王与臣僚,简直隔靴搔痒。天下大势,从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唯有一统,方能长治久安,届时方能德仁天下。而一统,早已超出先祖遗愿,但李容若却心甘情愿步上更为艰难的路途。这一条路上,很多人在走,却无有真正的同行者。
“诶诶,李哥哥,是小弟错了,李哥哥莫生气了。李哥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是一等一的人儿,何必为小弟不慎之言而气坏自己?不值得不值得。到那时你气病了,我亦会跟着病了。”他赶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串糖葫芦,咪咪笑着,“李哥哥,不要娶妻可好?”
萧煜真挚而担忧的目光从风中带过来,李容若便不能动了,只怔愣着看着他。再多甜言蜜语,或许皆不如这一句自私到根芽里的话来得令人信服动容。他在恳求,恳求他不要将他推开;他在惧怕,惧怕那毅然决然地远离;他在紧张,紧张那时不时便出现的后宫;他在……似是跌到谷底里的绝望地挣扎着——萧煜决毅将他揽在身边,却不安地觉得他仍在摇摆不定。可萧煜哪知,萧煜为他为己,他却只实实在在为他萧煜,无怨无悔地为他萧煜。
“你是一国之君,自是需要子嗣继承功业。我一介武夫,娶妻不娶妻,与陛下无关。莫再说甚我不娶你便不娶的笑话,陛下需多多纳臣子之言,毕竟即便贪官污吏皆不愿陛下有何足以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