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一小半还浸在江水里,江面金光粼粼,白萍浮沉,偶有鱼儿跃出水面。晨光所到之处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此时再看临江的山岛,已然没那么近了。山岛和江边之间隔着一片肥沃的草地和茂密的森林。草地靠近江边,而森林靠近山边。
这里是一个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世界,但让林元望而却步。
他被那个撂下他就走的白二和地雾化形的白面鬼折腾怕了,可眼下他不能一直待在江边,这个地方看似水草丰美实则处处暗藏凶险和诡异,与其坐等受死还不如奋力挣扎一下。
赤着脚穿过肥沃的青草地。林元被一群羊里其中最萌的一只小羊嫌弃地怼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羊吃草啊!”以及在摸过一朵盛开的鹅黄小花后被花骂了“负责吗!摸什么摸!不知道这是JJ嘛!”,不长记性的“外来人口”林元索性不再碰任何看上去又美又无害的植物和动物了。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地儿?!为尼玛是个东西都会开口说话!
来到森林边缘,林元在茂密丛林外徘徊许久。他频频向后看,草地依旧在,民羊,呸,绵阳不见了,不过鹅黄小花还在迎风浪呀浪,这让他安心不少。为了充饥,林元围着密林走了许久找到一棵野果树,就在他要摘果子时,果树用枝条凶残地抽了他一下。
半袖睡衣下红肿的抽痕表示,这个茂密如原始森林一样的丛林里一定异常危险,弄不好进去就没命了。
林元在草地上枯坐半晌,时值正午,汗流干、饥饿难捱。他愤怒起身大步流行地进了密林里。
他方向感很好。记忆里曾经几次出游然后莫名其妙走丢,都能凭借优越的方向感或者什么其它他说不明白的感知找回家,或者回到出游驻地。
越往密林深处走,光线越暗淡,最后已经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步。心理虽觉得惊悚,但他也不想坐下来等死,曾经那么多次遇见奇葩诡异的事,已经练就了他就算死也要皮上一皮的习惯。
在他奋力赶路毫无察觉时,身边突然萦绕上来许多萤火虫。它们或连成长长一条荧光线,或绕城一个大大的荧光圈,像成群结队调皮的熊孩子,活蹦乱跳地在给林元引路。
林元胆儿肥地偏离了进树林前设定的路线,跟从引路的萤火虫走向另一个方向。
越走萤火虫越多,好多萤火虫密密麻麻落在低矮的植物上。最后到了林元每迈一步都要从密集的萤火虫大军中趟过去,惊飞的萤火虫似乎很怕靠近他,又特别想靠近他,总是萦绕在他身周却不能靠得更近。
丛林深处,树木高大粗壮,无光的状态下只能隐约看清树木形态。
就在林元驻足歇息时,忽闻树尖有“吱吱”的叫声,他听过那叫声,是猴子,心理一喜,又多了一种生物!还是活的。
忽然,萤火虫大军纷纷向他们来的方向退去,退得又快又急,那些覆在地表低矮植物上的萤火虫也不再贪婪地流连,匆忙撤退。
就在这时,一声叱咤隔空传来。
“贪吃鬼!”苍老粗嘎的叱咤声一圈圈扩散进空气里。
林元身周的空气rou眼可见的波动起来,像水面的涟漪。
他暗觉不好,回头再看那群匆忙逃跑的萤火虫,已经被声浪震碎。震碎的萤火虫如坠落的流光般,发出“纱纱”响声,最后散落在地表植被上。
植被被金色流光覆盖的一瞬间忽地长高,接着发出淡淡的暗紫色光晕。
林元惊骇不已,他就站在这些植被中间!植被生长时贴着他的腿部向上延伸,这种感觉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叱咤声久久回荡在密林间,原本寂静的密林此时更加静谧,静到人遍体生寒。
“吱吱吱~”
林元默然转头寻找这一刻唯一的声源。
他的视线锁定一只遍体红毛的猴子,猴子执一盏灯,抓着树枝熟练地在大树间悠荡。红猴子每荡到一棵树上,会稍作停顿,执在手中的灯触一下粗壮的树干,接着高低错落的树枝上会亮起或大或小或明亮或暗淡的灯。
树干上的灯,形似城市中刻意打造的鸟房子。
“鸟房子”的坡房顶是两片成人巴掌大的树叶搭成,坡房顶下面则是一个方盒子,看不出材质,更确切点说那就是一个方形的光斑。盒子散发着幽幽的光晕,稳稳地坐落在树枝上。光斑盒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圈在里面,每当那东西碰到光壁,幽光会短暂变亮,瞬息后又恢复平静。
红猴子如此重复着,不厌其烦地点亮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距离林元最近的是一棵老树,说是老树并不为过,树干粗壮却是空心,高耸不见树尖却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着脊背。这颗老树上的“鸟房子”也是最多的,树枝上缠绕垂落的藤蔓也是最繁复的,新旧藤蔓摞成厚厚一层绕在枝干上再软垂向地面。
每棵被点亮的树上都有无数个“鸟房子”,从树最底部的枝干一直到最顶端的枝干,几乎每根枝干上都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错落着几个“鸟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