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颊一捏:“你呀,狠毒死你算了。”
她推开他的手,只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窗外落雪。
天快要亮了,一寸一寸地将雪映白。
“聂声驰。”
“嗯?”
“我这么冷血自私的一个人,从头到尾利用你,你爱我什么呢?”
聂声驰挑了挑眉,抬手在她脸颊抚摸,说:“你这么聪明,不知道?不知道还能拿捏我拿捏得这么死?”
誉臻此刻表情诚实,说道:“你想要的,在我身上能找到,在别人身上也能。为了我做到这一步,实在不值得。”
聂声驰靠向沙发,抬手靠近烟卷,深吸一口,倾身向前,将烟掐灭在桌面烟灰缸里。
“能啊。”他说:“确实不难找。找个温顺可爱的,三餐四季,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了吧?你就这么觉得?”
誉臻不答,抱着一双膝盖坐在他身侧,与他一起,并肩靠在沙发上。
聂声驰看向窗外落雪,说:“不难找。可我看见别人,但凡有一刻想起你,我都受不了。我都会想,如果是你,这一刻会怎么样?会更好吧?会更完美吧?会是我更想要的吧?”
他偏头看向誉臻:“想到就分,想到就分,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永远都找不到最后一个。”
“臻臻。不是每个人都能被替代。你的替代品,我找不到,也并不想找。”
她问:“所以痛苦也好,都要一定留在自己身边吗?”
“嗯。”聂声驰点了点头,“一定。”
他忽地笑了笑,看向誉臻:“也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吧?你也为我放弃了很多,那些总是真的吧?”
誉臻看向他,点了点头,“是真的。”
“那就够了。”
他握住誉臻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窄窄一张沙发,她趴在他的身前,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心跳在耳边。
鱼肚白将黑暗驱散之前,她在他的怀抱中,终于得到渴求已久而不得的安眠。
意识朦胧之前,她听见他说。
“臻臻,我们是一样的人。”
44. 咖喱牛rou “我不是谢正光。”
旧金山的雪下得并不长久, 连积雪都没有形成就悉数化了个干净,冬日风也温润,阳光晴好。
誉若华今日Jing神尤其好, 誉臻去看她的时候, 她还让护士帮她下床,推着轮椅在走廊上, 碰见了一个华裔病友,聊得正火热。
一见誉臻过来,誉若华笑得双眼弯如月牙。
“今天这么高兴呀?”
誉若华点点头,跟病友挥手告别,转过来面向誉臻, 说:“今天外头阳光真好,就是看见了,整个人都能暖暖的。”
誉臻朝窗外看了看,常青树翠绿,浸透了在阳光中, 说是盛夏也不为过。
她忽然想起红枫叶来。
“妈妈, 我陪您道到楼下逛逛好不好?”
誉若华一听, 眼睛都一亮。
誉臻看见那双眼中的亮光, 心里只一阵一阵地泛酸。誉若华从不向她多提一句要求,就是向孟丛阳说, 也不会将心里的苦闷告诉她。
誉臻站直了身子, 压了压喉头酸涩, 对誉若华说:“我去给您多拿件外套,您在这儿等一等。”
誉若华连连点头,望向洒满阳光的花园庭院,满眼都是期待。
外头气温仍低, 誉臻挑了最厚实的羽绒服,又另外多拿了一条厚毛毯,临出门时,还翻了一顶毛线帽出来,将誉若华裹得无一处可再添保暖衣物,这才推着她去搭电梯下花园去。
誉若华看见电梯镜子里头的自己都发笑,抬手理着毛线帽的边沿,说:“哪里就这么怕冷了?我觉得今天暖洋洋的,刚刚好。”
誉臻笑道:“多备一些,难不成您还要我多上上下下跑几趟吗?也不疼疼我?”
誉若华扭头看誉臻,笑着将她脸颊一捏:“不疼你还能疼谁呢?”
电梯门打开,被推入阳光下时,誉若华下意识用手背遮挡了一下阳光。
冬日暖阳,寻常人眼里还是微弱,誉若华却要缓了许久才能适应。
誉臻推着母亲在花园里头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你说青衣要来看我?”
誉臻点点头,说:“青衣阿姨在燕都巡演的时候,我不是替您问她要录像来着吗?那时候就说了要来看您,两天前给我发了消息,应该是今天的飞机到旧金山。”
誉若华抿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叹出来。
“我和青衣,都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也好多年没有说过话了。”
誉臻说:“青衣阿姨很挂念您。”
誉若华摇摇头:“见了面,估计又要骂我了。她的脾气呀。”
誉臻笑笑,将话题扯开:“上回在燕都见到青衣阿姨的时候,她说她还留着我小时候的录像,要拿来给我呢。”
誉若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