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再拖泥带水。
小包间, 红木雕花方桌一张,仅有南北两张扶手椅, 手边同款小桌,衣包杂物安置,明明门边就有一杵木衣架,誉臻的书包都挂在了上头。
桌上三菜一汤,白灼清炖煨煮, 口味皆是清淡可人。
誉臻并没有动筷子,直接把一张纸条递上,推到谷晓兰的面前。
文字与字母交错,将地址账号誊写,并不是国内的银行账号格式。
谷晓兰用拇指和食指捏起纸条来, Jing致美甲有了白纸映衬, 更加华贵。
“连海外的账号都早准备好了, 誉臻, 你小小年纪,怎么心机这么深啊?”
誉臻面上表情没变, 如止水一般, 只平平看着谷晓兰的讥讽笑容, 伸手拿起面前水杯,呡了一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纸条被那美甲压在桌面上,谷晓兰抱臂看着她。
两人之间袅袅雾气从菜肴中缓缓蒸腾, 视线横贯其中,锐利如剑,尖如绵里针。
“我倒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聂声驰的?该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过去的,勾引聂声驰到手了,再来跟我谈条件,敲我的竹杠?”
誉臻手中杯盏一顿,缓缓放在桌上,双手压在面前红木桌边,将边沿花鸟虫鱼雕花压住。
“谢太太,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特别是对您的耐心。”
谷晓兰嘴角抽动,讥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连敲我两百五十万都敢敲,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敢做还不敢当了?”
誉臻仍不言语。
“就像你妈妈那个样子,装得柔柔弱弱搏可怜,腌臜心思从来没停过,连生的女儿也……”
誉臻腾地站起来,连扶手椅都被往后一推,谷晓兰也被她这一下给吓着了,忍不住往后靠,伸手就要往旁边的小桌去。
手慢了一步,那只古驰鳄鱼包被誉臻劈手夺过去,半开的拉链刺啦扯开。
“你干什么!”
谷晓兰推了椅子伸手来夺,却也只夺回了包,没能抢走被誉臻握住的录音笔。
黑黑一只录音笔,衬在白皙手指间,上头红灯闪烁,一下接着一下。
霎时被按灭,丢在了红木桌上。
“谢太太,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誉臻将话重复,低头拂了拂衣摆,重新在扶手椅上坐下。
“你觉得两百五是少了?那就进一位,给两千五百万吧。”
谷晓兰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吧?”
誉臻眼尾将她一扫,垂眼捏起手边一双象牙筷,将桌前那道晾衣白rou挑起,松松放在自己碗中。
“您不是连这两千万也给不起吧?您手上的股票,还有谷家留下的资产,卖个一两套房,我想您凑齐两千多万并不是问题。”
谷晓兰连坐都不坐下了,直接指着誉臻破口大骂:“居然敢狮子大开口,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以为你值吗?”
晾衣白rou滚着酱料入口,爽口清新,带着初夏的轻松。
“我是不值得。可是你的女儿值得,京华酒店值得,聂声驰和聂家也值得。谢先生要我去京华酒店实习,直接当总经理助理,您不是知道了吗?”
誉臻手中筷子未放下,随着手腕在桌边一搭。
“您不是收到了消息,这才赶过来,急急要解决我,不是吗?你看看,现在谢先生一无所知,都能够轻易转舵对我偏爱,要是有一天谢先生知道了,谢槿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又会怎么样呢?”
谷晓兰的脸这下才一瞬煞白:“你敢!”
誉臻放下筷子,舀了一碗甜汤,捏着瓷勺在薄瓷碗中轻轻搅动,尝了两口又放下。
“您大可试试。十日之内,一分都不能少。十日之后,少了一分,我对您,也就真的没有耐心了。”
誉臻说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把手上餐巾丢下,说:“谢太太,我奉劝您一句,天底下没有藏得住一辈子的秘密。谢槿珠不是谢正光的女儿;谢槿珠当年的比赛视频是从我这儿半偷半抢的;我参加不了比赛,没了奖金,我母亲因此错过肾|源,一直拖到今日。一桩一件,您做得出来,就要想好了代价。
“您把这个女儿养在玻璃罩子里,也要看看这玻璃罩子能不能够为她挡风遮雨一辈子。”
誉臻说完起身,大步走向门口,抬手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包,单手提着,伸手去开门。
身后谷晓兰追上了,将她的手生生拽住:“拿了钱,你会放过我吗?你不会!誉臻……”
“我为什么不呢?”
“谢正光无情无义,被你和谷家用利用计骗得团团转,顶着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活着,傻子一样陪你演戏,是他活该。我乐见其成。”
誉臻冷笑一声,将谷晓兰的手推开:“我也不会替您瞒一辈子,他这么把血缘当命看的人,要是有一天临了了,才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在割亲生女儿的血rou喂别人的孩子。我想想都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