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计较没有意义，小渊，便是那狗皇帝死了，你也不打算留下子嗣。”
“我若有子嗣，当今根本不会认下我们！”
两人谈不拢，贺渊也懒得费劲，问：“沈太妃是你们的人吧？”
昆咎仿佛被夸奖了，侃侃而谈：“此回御医都说齐承弘好好修养便不会妨碍子嗣，言外之意不就是若有差池真的再生不出儿子了吗？”
昆咎略略惊讶，她没想到贺渊竟然已经看出了她的目的。心细机敏，遇事不乱，倒是当皇帝的好料子。
同归于尽。
昆咎微微一笑：“小渊，这可是怪你，你太喜欢他了，甚至容不下旁人，若你纳上几门妾室，他也没必要去死。”她微微叹口气，“你精通医术，我还真找不到能让你察觉不出的催情药，不然只是有个后代倒是简单。”
“……有碍子嗣？”贺渊愣住了，他只听爹说皇上被刺杀受了些轻伤。
昆咎闻言一笑：“那个玉符倒是惹了不少事，那本来是空心的，放了些能让我的鸟儿们追踪到的饵料，只是为了掌握陆浩的行踪以防万一。南狱之事过后，渺渺知道我想杀陆浩，以为我在玉符里下毒了，把它拿走了。”
她并不慌张：“你早都猜到了？我哪里出了疏漏？”
“把人当棋子用完就扔的只有你们了。”
“你不是都说了吗？比起我，让娘再生一个儿子都可以！”
昆咎笑笑：“你大概没察觉到，我试探过你，你次次不露半点动摇，不过也许陆浩死了的话，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可以趁虚而入呢。”
贺渊突然想起昭史中确实有记载，因为舟氏早期有近亲结合的惯例，舟氏幼儿易夭折，舟氏也不易拥有后代。
昆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间：“你竟先问他吗……你本就是毫无上进心的人，尤其是陆浩出现之后，变得没有一丝一毫野心。这本来无伤大雅，但是，你的血脉必须传下去，陆浩很碍事。”昆咎发自内心的遗憾，“我就应该早些杀了陆浩，如今你们处处谨慎，我人手有限，没了下手的时机。”
“你没有证据。”昆咎没有理由骗他，但对昆咎这种人，贺渊还是保持怀疑。
昆咎见他久久不语，温和道：“小渊，你得好好想想你身上的血脉。”
贺渊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找个姑娘让我爱上她，就像我爹和我娘。”
贺渊沉默片刻，他的顾忌太多了，昆咎却没什么顾忌。昆咎要是宣扬出他的真实身份，逼他造反，他也不可能乖乖被当今抓起来。
这时王灯端了茶放在桌上，贺渊道：“你和王烛先出去。”
“何以见得？”
“你要杀阿浩为何还要陷害陆将军？”
贺渊沉默一会，还是答了：“你送给阿浩的玉符是昭朝风格。”
昆咎笑道：“也对，齐承弘不会让人把这种事传出去的。现在你知道了，齐承弘很可能不会再有儿子。四皇子被废，五皇子已死，三皇子涉嫌弑父，而六皇子在赵雁还在的时候就动了手脚，他活不过三岁的。肃王是个不忠不悌之人。即使有你这个好南风的世子，燕王也是最佳人选，世人会觉得，燕王再生个儿子不就可以了吗。”
昆咎似是服软了：“差点忘了，小渊你还忙着呢，那我先走了。”她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未动，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贺渊。
贺渊冷冷道：“就因为他挡了你的路？”
“当年那场大清缴过后，舟氏嫡系便只剩女子了，要是循旧
“首先为了给杀害五皇子创造时机，我们人手有限，皇上的注意力都在镇北军，所以姜歧那边才有机可乘。我本来打算一石二鸟，陆府出事后趁乱带走陆浩威胁你，没想到那用来嫁祸的虎符竟然被陆家的人发现了。后来我让王雁伪造圣旨，下毒杀他，可惜我没想到陆浩出身将门，竟然精通岐黄之道。”
“我为了你杀了这么多人，算不算证据？”
昆咎摇摇头：“别心急，你看，显而易见，舟氏一脉人丁稀薄，我只有渺渺一个女儿，渺渺这么多年也只有一子一女。刺杀陆浩失败，我们在姜岐又损失惨重，本来我也是想等渺渺再生一个儿子。但是，来不及了，在我死之前，我要尽力抹去所有不确定因素。”
贺渊心底翻江倒海，面上却并无波澜：“你为何这么执着地要杀阿浩？”
王灯王烛听话地下去了。留下贺渊和昆咎两人相对无言，昆咎似是要和他比耐心一般，一直慢悠悠地饮茶，贺渊冷淡道：“想说服我去当皇帝？”
贺渊想起娘说要给玉符开光拿走了玉符，至今并未拿回。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娘虽然似乎知道她自己的身份，但还是护着阿浩的。
只是如果娘知道昆咎的计划，那她对爹……
“我可是姓齐，昭民竟然都认同你的计划？”
这点齐氏倒是不同，当今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恒帝更有十三个孩子，只是宫廷斗争不断，当今如今就剩下三个活着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