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跪在宋任枝的面前。
珊瑚珠每一颗都有鸡卵大小,他排得无比艰难。他的体魄本是极好的,这阵子却受尽了凌辱虐待。仆人们肆意地殴打他,将馊了的饭菜填进他的狗盆,又淋上尿水。他们不让他吃别的东西,他呕吐不止,胃里总是空空荡荡,全身也没有力气,不多时便战栗着,实在难以为继了。
一颗夜明珠拽出一半,失却了拉力,又被那绵软肠rou硬生生吞了回去。
“噗叽”一声轻响,淋漓的汁水喷溅在地毯上。
影卫难堪极了,脸色苍白地咬着牙,停顿片刻,积蓄了一点力气,便又将手指探向隐秘,誓要拽出那珠串。
“不必如此。”宋任枝连忙半跪下来,安抚地挽住那双冰冷的手,“你知道,我救你不为这个。”
影卫被触碰身体,惊惧地瑟缩了,却勉力克制住挣扎的念头。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宋任枝解释道:“你曾在彼岸山庄救过我一命,今日我也还你一命。你若识文断字,今后便在我那里当个管事。我家万事清闲,你也能好好将养身体。”
影卫愣了很久,才轻轻地说:“可是,早已经还清了……”
这回轮到宋任枝错愕。
他想了许久,才想到年前仿佛确实有那么一档子事。
那是腊月里头,天降大雪。这影卫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风雪里来到他的面前,凄惶地请求他看在当年彼岸山庄一事的份上,救他妹妹的性命。
宋任枝记得影卫的妹妹很年轻,生得一副好容貌。可那华美衣裙之下,却是如影卫此时一般的遍体伤痕。
他还记得影卫告诉他,妹妹因为容貌美丽,刚刚成人便被主人看中收进了房中。初时主人瞧着她新鲜貌美,便夜夜宠幸。妹妹很快怀上了孩子。可主人暴虐,妹妹一时未能伺候周全,便被虐打到生生小产……
宋任枝觉得可怜。
可他能医得了病,却医不了命。
行医多年,这样的事情他见过太多。所能做的,不过是用最好的药材,不计成本,尽力医治。影卫的妹妹很快康复,又顺从地回到了友人身边。自那以后,他们便再没有了交集。
宋任枝道:“我想起来了。”
影卫早已经认命,不对这世界抱有任何美好幻想。闻言以为宋任枝是默认了债已还清,便又抽出手来,理所当然地与那后庭的串珠搏斗,欲敞开身子报答对方。他修长的手握惯了刀剑暗器,原本异常灵巧,可被挑断了筋脉以后,竟连抓住那滑腻腻的引线也艰难。
鼓捣了白天,挖得shi润一片,却毫无进展。影卫不敢让宋任枝久等,干脆不再尝试,脸色惨白地放下手说:“纵是如此,贱奴的身子也能盛得下先生的……”
他顿了顿,忽而说不下去了。
被折磨了这许多日,影卫早学会了顺服。若是在前主人面前,便是再下流放荡的词语,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这位宋先生,终究是不同的。
他霁月光风,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受罚,他会同情,伤得重了,他甚至会悄悄给他们塞一些伤药。只不过影卫们到底没有胆子藏私,宋任枝前脚给了东西,他们后脚便禀告了主人。那伤药金贵,主人看了直呼浪费,从他们的手里尽数收缴,不过好歹会赏下一些便宜的金创药,供他们使用了。
在宋任枝的面前,影卫只有自卑。与对方相比,他觉得自己像是Yin沟里的蛇鼠,从前不配,如今被捣弄成了这么一摊乌糟糟的烂rou,更是污了对方的眼睛,连在同一处屋檐下呼吸,都是莫大罪过。
——可是,宋先生想要他。
这念头一动,影卫便忽而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他收敛了思绪,不敢再想这些没边际的,膝行上前去给宋任枝宽衣。没有得到准许,影卫不敢碰其它地方,只恭恭敬敬地跪在宋任枝脚边,为他脱靴。宋任枝想起旧事,一时失神,待影卫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脚,只觉得心神大动,整个身子瞬间便被点燃,一呼一吸都窜起火苗。
若是换作友人,接下来必定是一出被翻红浪的香艳戏码。
可宋任枝毕竟不是友人一般的禽兽。影卫满身伤痕,身后那仍咬着一截shi漉漉串珠的谷道,更是肿胀翻红。这体无完肤的模样,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你——不必如此。”宋任枝赶忙叫停。
影卫顺从地放开手,困惑地望着宋任枝,脑袋的位置,恰恰对着他胯下那一顶帐篷。
宋任枝尴尬地侧过脸,扯平袍子,试图掩饰那凸起,“你妹妹的事情,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他克制欲火,一面运起功力,化解那酒中的药性,一面又温声细语地对影卫道:“对了,算起来我们已经认识许久,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主人赐名吞红。”影卫端端正正行了礼,算是正式向新主人问安。他没再说过去的代号,只讲了受刑以后赐下的贱名。他说完那一句主人,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