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任枝隔着毯子,半拥着吞红。
他不忍影卫再摆出屈辱求欢的姿态,便让他蜷起双腿,枕在自己膝间。吞红绷紧了身体,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后庭的珠串,便是这弓上搭着的箭。珠串的引线在宋任枝的食指上盘了三圈,正是一触即发。
吞红僵冷如铁。
明知宋任枝为他取出异物,绝没有半点逗弄亵玩的意思,可不知为何,吞红忽然间便想起了当年,想起了一切噩梦的开端。
那日是他当值,他如往常一般藏在Yin影里,跟随主人进了妹妹的小院。妹妹月份已经大了,不方便挪动,却不得不撑着腰肢,强打Jing神伺候自己的丈夫。主人来前便饮多了酒,兴致上来,不由分说便扯过妹妹头发,按到墙边撕开了她的衣裙……
妹妹护着肚子,惨叫起来。
吞红不记得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更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敢阻拦主人。他只记得最后,他跪在主人的面前,而主人轻描淡写地说,那么你来替她吧。
于是他替了妹妹。
像是有一把尖刀刺入身体,搅烂肺腑。耳边是妹妹的哀哭,她被人按在不远处的座椅里,捂着嘴不停地流泪。
妹妹看到了,那日当值的同僚看到了,随侍主人的总管也看到了……他们或悲戚,或麻木,或鄙夷,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个男人强暴。
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
妹妹不再和他说话,见到他便远远避开。原本对他十分照顾的总管,也再不正眼瞧他。他动辄受罚,满身刑伤,轮休的时间却越来越少,领到的任务却越来越艰难。终于有一天,他任务失败,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突如其来,却又好像理所当然。
宋任枝瞧着眼前的人,只见他的身子愈发紧绷,眼睛里的光芒更是一点一点地熄灭。他最终闭上双眼,牙关紧咬,仿佛已无力应对现实,只能被动地承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宋任枝只觉得心中酸涩异常。
记忆里那个敏捷坚毅的影卫,不过短短数年,竟然被糟蹋成如此模样。
宋任枝原本想着,自己帮吞红取出串珠,能为对方省些力气,见吞红如此抗拒,自然不敢强迫。绕着引线的手终于松开,宋任枝有些突然地说:“我去外头叫些吃食。”
吞红以为宋任枝是饿了,连忙挪开身子,又裹着软毯缩成一团。
宋任枝绕过吞红,来到雅间一壁的纸门前。友人这花月玲珑馆,号称天下头一等的享乐场所,侍奉自然极周全。隔着一扇纸门,宋任枝向外头候着的女婢交待了所需,几乎同一时刻,便有仆人叩响门扉,送进早已经备好的热乎宵夜。
仆人目不斜视,行动悄无声息。他们将宵夜放上食案,摆好碗筷便退下了。吞红浑浑噩噩,这才反应过来,颤抖着爬起来,要为宋任枝布菜,伺候他进膳。
宋任枝对他笑了笑,“你歇着罢。”
吞红跪在食案之侧,讪讪地缩回手。
宋任枝出来以前,已在家里用过了晚膳,此时也还不饿。传这宵夜,不过是看出了吞红饥饿无力,想先让他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有了力气再自己排那珠串。
打开食盒以后,宋任枝却大为尴尬。
Jing致的掐丝珐琅食盒里,一格是孜然烤兔,一格是麻辣兔头,一格红油兔丁,还有一格辣拌手撕兔。中央的圆格则垫了新鲜时蔬,倒扣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饭。菜肴都依照他的喜好,多多加了辣,泛着红通通的油光。总之,除了白饭,没一样是吞红这状况能吃的。
吞红咽了口唾沫。
宋任枝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去纸门边上,请他们另备一份清淡的粥菜。
外头连忙应下了,这一回毕竟没有准备,自然没能立刻上菜。宋任枝陪吞红一道等着,不料菜还没有来,友人身边那位总管,倒是先陪着笑进来了。
总管生得月貌花容,是个雪肌丰ru的美人。他常年在友人身边侍奉,和宋任枝也早已熟了。进来以后先是大方地寒暄,又问宋任枝:“可是这吃食不合先生口味?竟一口未动呢。实在是阿槿的疏忽,阿槿给先生赔罪了。”
宋任枝一想,便知道这全兔宴,必定是总管的手笔。
友人待他确实很好,也知晓他的喜好,可这等餐食安排,细枝末节,友人不会过问,一贯都是交给心细如发的总管处理。思虑及此,宋任枝忽然一怔,想到吞红先前被友人叱问,也说是总管派他来这里伺候……
不,应当是派他来这里送死吧。
宋任枝心里忽然觉得悲凉,忍不住道一句相煎何太急。
这位总管,原也是个可怜人。
宋任枝与云宓是多年好友,这总管的故事他也听了全程。第一次听友人说起他,纯粹是炫耀,说自己如何牛逼,万里挑一,挑出了这么一位稀有的双性影卫。后来友人又问他,怎样才能让这双性像女人一样娇媚温顺。最后愈发狂野,竟想请他在那双性生辰之日,给对方去势,当作一件生辰的贺礼。
宋任枝以为这事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