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做了个极长的梦,梦里岁月静好,山河无恙,市井繁华。
再度撑开双目,眼前却是一片昏暗,只有几缕淡薄的光线透过孔隙投射进来,映出点点斑驳。五感逐渐回炉,孟纯彦再度体会到无处不在的剧痛,他试着活动僵硬的手足,却听到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这才发觉自己被悬吊在半空,呈四肢大敞之态,且口中异物之感尤为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堵到喉口,让他有干呕的冲动。
“原来他真就是个活的。”
耳畔突然传来一句低喃,孟纯彦试图找寻那声音的源头,最终竟发现一排低矮的铁笼。光线实在太暗,他辨不清其中情形,只看到几双明亮的眸子齐刷刷望向自己,内中闪动着好奇。
“嘘……”他听到笼中有人轻声道:“少跟这儿大惊小怪的。他们快来了。”
他们?谁?
我不是……死了吗?
还没等孟纯彦想清楚眼下处境,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启。过强的光芒刺得他眯起眼,朦胧中只见几道身影在晃动,其中一人尖着嗓子道:“今儿天气不错,把他们都牵出去,多遛几圈。”
双目逐渐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倍感震惊:几个内宦打扮的人手执长链,用力向前拉拽,枷锁的另一端竟连着少年们光洁的细颈。离孟纯彦最近的那名少年跪伏于铁笼中,姿态无比卑微,胸前和下体敏感处皆戴着些不知名的器具,正艰难地向前爬行。身后似乎藏着什么隐秘的痛楚,少年仍显稚嫩的面容皱成一团,泪水簌簌落下,口中溢出难耐的呜咽。
“贱狗!快着点儿!”
内宦不耐烦地撇撇嘴,掏出皮鞭胡乱甩几下,在少年脊背上留下数道肿痕。那少年吃痛地绷紧身体,凄惨地哀鸣一声,奋力向前挣了三四次,终于爬到笼外,露出身后一根竖立于地、形状狰狞的铜柱。内宦瞧见铜柱上晶亮的水光,Yin恻恻地笑了笑,低头问那少年:“水儿明明流得挺欢的,怎么还跟这儿哭疼?我看就是装的!”
“不……不是装的。”少年抽噎着道:“真的,真的疼……呃啊!”
话还没说完,脊背上又挨了重重的一鞭。
“没记性的狗东西!教过多少遍了?回话的时候要先自称什么?”
“贱……贱奴知罪……求大老爷别打。”
“把刚才那句重新回一遍。”
“是,是……贱奴真的疼,不是装的。”
“啧啧。”内宦挑起眉,用鞭柄在少年身后捅了捅,又问:“xue儿太紧,应该怎么治?”
“贱奴……贱奴不知道……”
“哼,那你就等着罢,回头有你好受的。”
说话间,其余三名少年也被牵了出来,有人低泣,也有人沉默。他们皆顺从地摆出腰身低折、后tun上抬的屈辱姿态,用手掌和双膝在地上爬行,比豢养的猪狗还要不堪。须臾,四名少年都被牵出门外,皮鞭着rou的脆响声不绝于耳,余下的几个内宦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孟纯彦震惊的目光。
“唷,他还真活了!”
“快,快去禀告都知!”
内宦们里里外外地忙乱一阵,请了个衣着更为光鲜的宫监进门。孟纯彦认出来人,身体本能地绷紧,带动锁链郎当作响。
“孟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何四走上前,伸出食指,意图挑起孟纯彦下颌,却被对方堪堪躲了过去。何四笑了笑,抬手便甩下几个重重的耳光,在孟纯彦苍白的脸颊上留下几道指印。
“还是这么倔,不错不错。”何四用锦帕擦着手,不紧不慢地道:“越是硬骨头,玩起来就越有意思。可惜啊,那个阎平太不懂得怜香惜玉,把这一身细皮嫩rou弄得破破烂烂,想要养回去得费些工夫。你们几个,先给他换遍药,我瞧瞧你们的手法有没有长进。”
众内宦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有人搬来一箱瓶瓶罐罐,有人取出一大卷干净细布,另有二人将原本裹住孟纯彦全身的药布尽数取下,用盐水把残余的药膏抹去,再拿清水冲洗几番,这才开始涂抹各色伤药。孟纯彦昏迷的时日过久,加之刑创未愈,本就浑身乏力,更兼锁链束缚,又被何四那几个耳光打得头晕目眩,此刻虽想挣扎却是有心无力,只能任凭众人摆弄。垂眼看去,有些较浅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处也不再流血,开始重新生出嫩rou。内宦们为了让刑创加速痊愈,用的都是极烈的药物,且效果各有千秋,或刺痛如针扎,或灼热似火燎,或麻痒如蚁噬……孟纯彦皱眉苦忍,好容易熬到全身上下再度裹满药布,连受过针刑的甲缝都被滴了药水,刚想松一口气,却察觉私处有异,只见内宦们自他菊xue内取出根食指粗细的圆润玉棒,大量药ye淋漓而下,悉数落入恭桶内,引发一阵微弱的痉挛。
何四瞥见这幕,颔首道:“还挺干净。”
“小的们谨遵都知吩咐,每日只给他灌些加盐的米汤,治xue儿的药都从下面送进去,保证干干净净。”
“这处最是紧要,也最是麻烦,得多多用心。嗐,提起这事儿我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