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
在见到梁雁行的那一刻,易清尘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顾不得刀尖悬在颈侧,扬起脖子看向他。
看到那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夫人如今伤痕累累,梁雁行周身鲜血都要凝固,五脏六腑似是燃起熊熊烈火,他握刀的五指微动,恨不得立刻将齐山碎尸万段!
易清尘注意到梁雁行神情异常,急劝道:“雁行,冷静。”
“夫人可有受伤?”
“我没事。”
“梁雁行,为了他你就这么着急?”齐山用刀刃拍了拍易清尘的脸颊,质疑道。
“他是我的夫人。”梁雁行踏进房中,长刀一挥甩掉上面淋漓的鲜血,强调道,“我的。”
“既然你这么爱惜他,最好现在把刀放下!”齐山略微用力,刀刃在易清尘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梁雁行身形一颤,不敢轻举妄动,齐山见他果真是在乎手里的人质,得意地勾起嘴角,拽起易清尘箍在怀里,一步一步地走向梁雁行。
“让你的人都滚出祁岩寨,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你,梁雁行,自刎谢罪。”
梁雁行盯着齐山,一言不发。
“不服?”齐山横了横手中的鬼头刀。
易清尘怒道:“别听他的!”
梁雁行笑意不减,目光瞄向床上横陈着的尸体,眸光中闪过一瞬的杀意,语气中却丝毫不见波澜:“传闻祁岩寨寨主齐山豪爽大方,杀伐果断,不知为何非要用此等卑鄙的手段逼我就范?”
“卑鄙?自古兵不厌诈,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保护好你的人。”
“我承认这是我的过错,但齐兄刚才一番话说得过于冠冕堂皇了些,”梁雁行盯着齐山,“抢我的夫人并非你的想法,对吗?”
齐山面容一黑,沉默了。
“我进寨后,一路上全靠这小姑娘指路才找到了这里,”梁雁行歪头示意门口扒着门框呜呜咽咽的陆半夏,“齐兄似乎还想‘好事成双’啊,之前听闻齐山偏爱令弟,甘愿与其平起平坐,甚至不惜为了亲兄弟打破山寨不能强抢民女的规矩,一度遭众人非议,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想说什么?”齐山问。
梁雁行扬起笑容:“地图上陷阱和布阵的想法实在是高明,若不是我家夫人千方百计将地图交与我,今夜乌梁寨怕是要折损不少Jing英。”
“我梁某敬祁岩寨寨主齐山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无论是攻寨还是劝降都打算依照江湖规矩堂堂正正地来,奈何今日才发现原来你是个畏缩怯弱只会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的小人,实在是让我失望至极!”
齐山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最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他,一时间怒火中烧:“抢你的夫人非我本意!若不是齐川看上你家夫人向我苦苦哀求,我绝不会做这种事!”
“齐寨主竟然把责任推卸给尸骨未寒的弟弟?”梁雁行仰头大笑,“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易清尘暗叹梁雁行果然善于攻心,此时的齐山气得大脑充血,完全听不到房顶传来的细微的动静,易清尘猛然转头看向梁雁行,只见梁雁行眼睛微微眯起,背手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而易清尘这才匆匆瞥见他的手臂在颤抖!
“梁雁行!”齐山目眦尽裂,挥刀直指门口泰然自若的男人,“我齐山一生堂堂正正,绝不允许他人如此妄议我!既然你乌梁寨已经攻入祁岩寨,我齐山就在此与你决一死战!”
鬼头刀离开易清尘的一刹那,梁雁行突然俯身,房顶的人得到信号飞出一柄匕首打上鬼头刀的刀刃,齐山只觉虎口一麻,再一回神易清尘已经被从房顶攀下的黑衣人夺到一边。
“保护好夫人!”
“是!”
杜秋棠拽着易清尘躲到一边,低头赶紧解开他身上的绳索,那边的战斗已然打响,只见齐山猛然挥刀砍向梁雁行,梁雁行侧身闪避,长刀一横挡下第二轮攻击,旋即手腕一拧,刀刃带着风声划过齐山的脖颈,削下一撮头发。
齐山生得虎背熊腰,沉重的鬼头刀在他手里灵活舞动,看得易清尘胆战心惊。齐山的体型比梁雁行壮硕,他又曾亲身体会过齐山的蛮力,看着两人兵戈相交的场面,易清尘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杜秋棠搂着易清尘,同样紧张得变了脸色:“寨主一定会赢的。”
易清尘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影响到梁雁行的心神,捂着嘴微微点头。
屋内刀光血影杀气腾腾,屋外的局势已经有了定数。乌梁寨筹谋已久,又提前知晓祁岩寨的布阵陷阱,此夜攻寨士气高涨,没过多久便将祁岩寨的人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趁夜逃走的都不放过。
……
“外面已经结束了,是我赢了,齐兄。”
齐山气喘如牛,举着鬼头刀一次又一次地砍向梁雁行,梁雁行敏捷地躲过齐山的攻击,长刀一挥又在齐山的肩上划开一道。两人实力不相上下,短时间内难以决出胜负,齐山见梁雁行过了这么久还能气息平稳,这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