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鄂起床时覃峥已经快要下朝,作为贴身大太监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薛鄂是十分不称职的。早朝那种简直违背人类正常生物钟的时间段他很少起的来,除非有什么大事要事发生否则他很少上朝。
当然,很少上朝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朝中情况,远离政治中心。相反,他还是朝中手握重权赫赫有名的大权阉,百官大臣甚至连皇子太子都得敬他三分。
下朝后覃峥脸上带着薄怒,身后的太监宫女个个寒蝉若禁。
覃峥进来后直接招退了宫人,没了外人,他两人没那么多规矩。
薛鄂甚至没有起身上前迎接,而悠然惬意的坐在原地,他倒了一杯茶:“怎么了?又有大批官员在朝上连名上奏我?”薛鄂笑着,眼里并不在意。
现在,能引的覃峥动怒的事件也就只有他了,昨天后宫出了事,那群家伙绝对会揪着那件事狠狠的参他一本。
覃峥接过茶一饮而尽,但脸上怒气还是未消:“这次参你的是苏儿和亥儿,那群老贼竟然煽动皇子闹事!”
薛鄂轻笑道:“他俩一向不合,这还是第一次联手。羽翼丰满了,长大了啊!”他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老父亲的欣慰感。
“那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竟然联合外人要整治你!”
“这不是正常嘛,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权倾朝野的大权阉嘛,混乱后宫,手握重权,还迷惑陛下。外面还在传不知这是覃国天下还是我九千岁的天下。明明盛世天下,却偏偏一副末世惑乱朝纲之像。这肯定会让他们感到威胁,都怪陛下太宠我了。”这个阉狗,在他的陛下面前老会撒娇了。
偏偏覃峥就最吃他这一口,年龄明明比他都大,却老喜欢对着他撒娇,从小到大都一个样,在他面前跟个任性的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跟百官心中那个霍乱朝纲,心狠手辣的大权阉完全不一样。
不过,覃峥也知道,他软是真软,硬的时候也是真硬!
这个男人,可不是个简单货色。
当年是他救他于水火,带他争权夺位,征战四方,一统天下,包括后来平扰乱,清洗余孽,进行改革,开创盛世,都是他的功劳!百官群臣,敌国余孽惧他如魔鬼,百姓爱戴他如圣人,在他面前就像个无赖,yIn贼!但偏偏,他就稀罕这个玩意儿。
稀罕到被群臣谏言骂着昏君也无所谓。
“没有薛卿,哪来的如今的我!哪来的这盛世天下!哪来的那两个小兔崽子!”
“那俩小兔崽子不是你跟万贵妃的种吗,关我薛公公什么事!众所周知,我是阉人呀!”是个脱了裤子比你们都大的阉人,他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覃峥气的抱起一推奏折全砸他脑袋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种,我的种,陛下亲自为我生的种!”
“你呀……”覃峥也习惯了他的不着调。
他坐到薛鄂身边,叹了口气:“薛卿,你说当时我是不是就不该跟外界宣称他们是万贵妃生的孩子,如果从小我们就亲自扶养会不会就不会是今天这种局面?”但想了想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拿其他妃子做盾牌难道还能对外宣城这孩子是自己生的或是外面的血统不纯正的野种不成!
而且他和薛鄂总是太忙了,在大统一后每天都能得不可开交,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偶尔挤出来的时间都用来跟薛鄂鬼混了,哪里还来的时间去教育扶养孩子。转眼间一不留神两个孩子竟然就从记忆中的nai娃娃变成了翩翩少年郎,在朝堂公然与之对视,眼里对薛鄂的敌视和汹涌的恨意杀意简直令他头皮发麻。
虽然薛鄂现在一般情况下都不在过问于朝堂,但对每天朝堂发生的事其实也了然于心:“监里司总督,禁卫军大都统,镇国亲王,刺五爪正龙服,受百官朝拜,御前不拜跪。陛下,你给我的权利确实太大了。”
怪不得那些权臣亲王敌视他,他权利确实太大,且功高盖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覃国之所以能崛起,能壮大,能统一整个中原大陆,能让全国百姓吃饱穿暖繁荣昌盛,兵强国壮都是他的功劳!在这覃国,他的影响力非常大,就算他早就归还了兵权,居于后宫,但只要他一声令下,那号称百战无败绩,能踏平天下万国帝都军团八十万的北煌大军都会听他命令行事,只是薛鄂不认虎符!甚至只要他愿意,他能轻而易举的举兵谋反,甚至能以一个阉人之名登上帝位。
任何一个皇亲国戚,任何一个稍微对国家对帝王忠诚的人都不会容忍他的存在。
也就是国家稳定下来后,薛鄂有意低调,多年不过问朝堂之事,才逐渐敢有人站出来发声,声讨他,弹劾他。都是一些皇亲国戚和忧国忧民的命官,首当其冲的就是两位皇子党的人,薛鄂的存在对他们简直于榻前猛虎,有他在一天,他们就永远不可能有片刻的安宁。两位皇子也逐渐大了,羽翼渐丰,开始对他露出獠牙了,今天的事大家都清楚,不过是个试探,是个开头,以后还有的闹的。
薛鄂其实很无奈,他说他对江山、权利、金钱、女色不感兴趣,可没人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