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某私立医院。一间高级病房中。
江逐从昏睡中醒来,绝没有想到等待他的会是他的公主一句云淡风轻的“分手”。
江逐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道:“你说什么?”
乔屿心中隐隐作痛,深吸了一口气,便将那一句分手之言重复了一遍。
江逐猛地坐了起来,忘记了自己受伤的右手,手掌用力撑到床,纱布立刻被鲜血染红了。江逐痛呼了一声,猛地缩回了手,却是眼神凶狠地瞪视着乔屿,“你再说一遍?!”
“你小心一点!”乔屿双手捧住他缠满绷带的那只手,无比心疼道,“只差一点点就割到神经了你知不知道!”
江逐冷冷盯着乔屿的脸,“废了更好。废了我就缠着你,让你照顾我一辈子好了。”
乔屿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回过头看着江逐冷然而不掩怒色的脸,短暂地迷茫了一瞬,却很快又狠下心来,仍是道:“我们不太合适。勉强在一起只会越来越痛苦。不要再继续消磨下去了,我不想将来有一天恨你。”
他并非不相信江逐对他的心意。当看到江逐为他挡刀并哭着喊疼的时候,他对这个人的心意就再无一丝怀疑。可即便这个人是爱他的,也改变不了他不忠的事实。也许在江逐看来甚至都谈不上不忠,只不过是男友不在身边时找个床伴纾解性欲罢了。但他真的接受不了——确认关系之后就该对伴侣忠诚不二,不论身心,这是原则问题。
对方不是早就说过他一个人满足不了他吗?或许是吧。但别的都可以迁就,唯有原则问题不容退让。这只能说明他俩真的不合适,尽管他深爱着江逐,而对方也并非不爱他。
江逐根本听不懂乔屿在说什么,只觉得对方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与他分手才编造的敷衍之辞,心中怒极,又有一丝委屈。
这时一名护士敲门走了进来,江逐便哼了一声,欲言又止。
乔屿让护士给江逐重新包扎受伤的手掌,自己却挪开了目光,不忍再看。
等护士离开之后,江逐便开始冲乔屿发脾气,“我口渴了,我要喝水!”
乔屿没说什么,起身,用一次性纸杯给他调了一杯温水过来。
江逐并不接,冷声道:“我手疼,你喂我!”
乔屿心道,你还另一只手呢?叹了口气,便又凑近了些,依言喂他。
江逐却仍不配合,一脸忿忿,恶声恶气道:“我不要这么喂!”
乔屿忍住想要亲他的冲动,温柔了嗓音道:“我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江逐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并伸舌在他唇缝间微微一推,未深入又退回,挑衅地斜睨对方,“这么喂!”
见乔屿眉头已经拧了起来,便又漠然加了一句,“分手吻,行不行!?”
乔屿懊恼着自己方才在对方的舌尖扫过来时,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顺势就开启了齿关。若非对方及早后撤,只怕自己的唇舌就要追了上去。
他真的太喜欢这个人了,对方每一次的亲近都让他本能地贪慕。而今却是他自己下定决心要斩断这一种依恋——他真的能做得到吗?
“分手吻”——最后一个吻?也许确实需要这么一种仪式,来为这一段感情划上告别的休止符。
这么想着,乔屿便深深地凝视着江逐,仿佛要将这个人的眉眼面容皆刻入眼里心里一般,忽然举杯含了一口水,便搂过江逐的脖子,朝他吻了过去。
温热的ye体在二人的唇齿间来回过渡,来不及咽下的便从唇角淌落留痕。这本该是一个浓烈深情甚或因别离而染上些许悲怆的吻,可在舌与舌的激烈纠缠间,乔屿却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幕画面——
那一天在酒吧,江逐左拥右抱着那两个男孩,当时他和他们渡酒嬉戏的模样,与现在跟他乔屿有什么区别呢?
原本那才是这个人的日常生活。乔屿再一次意识到双方之间的“不合适”,并且因为他无法控制回想起来的画面而感到有些反胃起来。乔屿猛地推开了江逐,捂着嗓子干呕了几声。
江逐呆住了,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怔怔看着乔屿,脱口而出,“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
乔屿见他流泪,又觉心疼。知道对方误会了他恶心的原由,可是想到既然决定分手,却已不必再多解释,便只是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分手,只是因为我们不合适。江逐,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然而江逐只是含着眼泪问他,“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我不是你的宝贝了吗?”
乔屿一瞬间心痛得不行了,极力忍着泪目的冲动,“以后会有更适合你的人,他会当你是永远的心肝宝贝。”
“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江逐大声吼了起来,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凭什么都让你说了算?!我不同意分手!我不要分手!是你说要和我一起生活,是你先说永远都不分开的!你这个骗子!”
乔屿见他一拳捶在被子上,刚换上的纱布又被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