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一听他妈这话头就知道要坏事——原来他妈先前哄他都是烟雾弹,甜枣给过了这就轮到了大棒。从小被他妈这么对付过来,次次都是防不胜防,江逐顿时急了,“妈,不是——”
“你闭嘴!”尹心悦狠瞪了儿子一眼,转而看向一旁的乔屿,严厉道,“乔屿先生,如果我没记错,你应大我儿子整整十二岁。”
“是。”乔屿本以为要被江母轻视到底,没想到忽然就被点名了,顿时正襟危坐,有些紧张道,“江夫人认为有何不妥?”
江逐搂住了乔屿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朝他妈撒娇道:“妈,你之前不还天天跟我面前把大乔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现在‘别人家的好儿子’也是你半个儿子啦,你应该开心才对嘛,怎么还挑剔起人家的年纪了呢!”
乔屿闻言微愕,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在江家还有过被夸奖的口碑。
没有搭理儿子的卖乖,尹心悦目光如箭,直视着乔屿道:“你大我家宝贝十二岁,却如此欺负于他,看他为你急不可耐,为你顶撞父母,你可有身为一个年长者的担当!?”
“妈!他哪有欺负我!”江逐急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委屈道,“分明是老爸欺负我我才顶撞他的!你看我的脸,现在还疼着呢!你也要和老爸一起欺负我了吗?”
尹心悦抬手在儿子凑过来的半边脸上拍了一下,附赠白眼一枚,“人傻话还多!一边儿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江逐悻悻地缩了下脖子,又转头朝乔屿撒娇,“乔乔,你看这个凶女人,哼。”
乔屿握了握江逐的手腕以示安抚,心知江母这是要看自己的态度了,可他实在不知对方所言“欺负”二字从何而起。心中飞速将自江逐醒来后二人之间的争执过滤一遍,心中一跳,难道——
尹心悦见乔屿神情似有迟疑,便也更冷了几分脸色,“你以分手相威胁,逼迫我儿子示弱服软!口口声声‘不合适’,我这为人母的倒是要问乔屿先生一句,我们家宝贝好好一个人,究竟是有哪里不合乔屿先生的心意,竟不惜分手也要逼得他非改不可!?”
江逐愣住了,他没想到他妈的疾言厉色原来都是在为他抱不平,不由生出几分惭愧。且他也实在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如男友的意了,竟就忽然铁了心要与他分手呢?!便也转过头来,抿着嘴紧紧盯着乔屿不说话了。
乔屿哪里是以“分手”胁迫江逐向他示弱,他根本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忍痛放弃的决定。可看到江逐伤心流泪他却又心生不舍。当意识到低估了自己在江逐心中的份量,他原本冷若余烬的心绪又重归一团乱麻,便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放弃——对江逐余心不忍,自己也心有不甘。不放弃——却叫他以后每一次出差之时如何忍受念着心爱之人与别人翻云覆雨的煎熬!
上一次出差回来,他的宝贝就一直“上火”,直到如今都还没好全。他何止是嫉妒愤怒,他更多的是心疼啊!他放在心上如珍如宝呵疼着的人,竟被不知道从哪个犄角里冒出来的陌生人如此粗暴地对待,以致于让自己受伤却还要以谎言来搪塞于他!
想到这里,乔屿不禁心头一酸,眼中又有了shi意。与此同时,看到江母对江逐义正辞严的维护,他心中却还隐隐升起一丝羡慕来——羡慕他的宝贝拥有的健全家庭,羡慕环绕在他身边的双亲不假思索的爱。不像他自幼失恃,从不知母爱为何物,而父亲一心望子成龙,对他从来只有严厉敦促,却从无亲近关爱。
乔屿喉头微哽,并未逃避尹心悦责难的目光,直言不讳道:“江夫人言重了。江逐不仅是您的宝贝,也是我真心想放在手心里呵护的珍宝。可是如果这一种呵护对对方来说只是多余的束缚,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尹心悦眉头蹙了起来。知子莫若母,她最是肯定不过,她儿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绝无可能任人束缚还哭着求着不肯放手的。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有人钻了牛角尖?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说明这二人至今相交都未在同一个频道——如此看来,的确也是“不合适”。
她这一番心思不过电转,当下便嗤笑了一声,正要再出言讽刺几句,却只听她那傻儿子已经揪着乔屿迫不及待追问起来,“什么‘束缚’啊?我没有觉得啊!我不明白,你说清楚点!”
乔屿苦笑道:“你没有觉得是因为我还没有那样去做。可继续在一起,我无法不去要求你。”有些话不太适宜当着长辈的面提及,乔屿终于还是没有明言。
江逐道:“你想要求我什么,你说说看啊!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会是束缚呢,也许我偏偏很乐意被你束缚啊!”他说着说着又委屈得泪目了,“你不能想当然地单方面就拍板,这对我不公平!如果确实是我的问题,我真的愿意改的啊。”
“改什么改!”尹心悦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江逐扯开了,不让这两人再腻在一块。她冷冷看着乔屿道,“乔屿先生不必纠结了,这世上没有削足适履的道理。你们的确不合适,趁早分开是明智之举。”
一旁江勖闻言不由喜上眉梢,“老婆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