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锋锐而轻薄的刀片应声而出。
乔屿极力撑着不住合拢的眼皮,依稀只见柳时鸣手抚着刀刃似对他笑,“我已经试过了,这刀锋快极了。”
说着便凑近用刀背轻拍了拍乔屿的脸,笑容愈发甜,“屿哥乖乖的,不要动,不要挣扎……我保证很快结束,一定不会让屿哥太痛的,好吗?”
乔屿昏昏沉沉:“……”
挣扎什么,他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耳朵里一片嗡嗡作响,手脚更是瘫软如泥。此时的他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不过,他幼时曾经接受过抗迷药训练,对这一类药物他是有一定抗药性的。如果他这次中招全来自于那一盒山药百合粥,且剂量不是很大的话,也许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他便能扛过药效期?
——从他上车到墓园,这一段路程应该不少于40分钟,乐观想来,已算足够久了。而且,对方似乎有意让他保持清醒和足够体力走到他哥的墓前,这么看来,或许迷药分量的确不重?
乔屿竭力抵抗着昏睡的冲动,努力将注意力集中于左手食指,想象着将他不断逸散的意识强捻成一股细绳,顺着动脉血管贯穿麻痹的手臂,直达指尖……
而此时,柳时鸣已经毫不费力地脱掉了他的西装外套,正单手解他脖子上的领带。
乔屿微微分神,这是……江逐,他的男朋友给他扎的领带。也许很快就要变成前男友了……乔屿模模糊糊地想到。
“前男友”这个词令他的心脏突如其来地一阵刺痛,如同被一根长针穿透而过一般。这一种细微而尖锐的疼楚却陡然令他迷昧的意识又清明了几分。
乔屿不再关注柳时鸣的举动,继续将注意力转回他的左手,一次次尝试着对肌rou关节的控制与联结。
另一边柳时鸣半天未有解开乔屿的领带,不耐烦起来,嘴里不知道碎碎念着什么,却是干脆拿刀一把将它给割成了两截。
柳时鸣随手将手中的半截布料扔了,露出一个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屿哥你看,我没骗你吧?真的很锋利哦。”
他当然并不期待乔屿的回应,只是这么一说,随后便又伸手去解乔屿的衬衣。细白的手指将衬衣的纽扣从上到下一颗一颗地解开,如果忽略他手中的弹簧刀,这一番解衣的动作甚至堪比情人的温柔。
一缕凉风从被敞开的衣襟钻入,滑过赤裸的胸口,乔屿不由得浑身一激灵,随之便欣喜地发现,他的左手食指已然能够跟随他的意念自如地弯曲了!很好,只要再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
柳时鸣将剥下来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旁。仿佛他是多么地珍爱乔屿这个人似的,便连他的衣服也享有了同等的待遇。
“真美啊,不愧是哥哥看中的人……”柳时鸣痴迷的目光在乔屿已然光裸的上半身流连不已,手掌也随之从脖颈摸到了胸膛,口中犹在呢喃,“好美的身体……哥哥,你看到了吗?就和你在日记中臆想的一样……”
冰凉的手掌贴在乔屿的胸口肌肤,令他心理上不适地起了鸡皮疙瘩。从前怎会将这人的抚触错认为江逐呢?这两者分明天差地别。他所爱着的那个人的手掌永远都是温热的,被他抚摸的感觉就像是幼鸽的翅膀拂过一般,是那样的温暖而美好……
乔屿有些心碎地止住了对那个人情不自禁地思怀,眼下显然有着更令他吃惊和在意的事情,“你说什么?你哥——”
“哈!哥哥你看,屿哥原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柳时鸣神经质地“呵呵”笑了起来,抚摸乔屿胸口的手随之一顿,“若不是我,若不是我……”
乔屿莫名瞧着对方重复叨念着同一句话,见他说着说着竟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禁疑心暗忖,难道时喻的死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可当年飞机失事明明就是一场意外。如果不是临时接到那个电话,时喻本该和他一起享受绝美风光,根本不会坐上那趟发生空难的飞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被人Jing心设计的Yin谋吧。
大约是哭够了,柳时鸣终于抬起头,掏出手帕抹了抹脸,便朝乔屿又浅浅地笑开了,“屿哥真的不知道吗?当年我哥约你去到那么美丽的一个地方,原本是计划要在那里向你告白的啊。”
乔屿:“……”尽管已有预感,但当真听到柳时鸣将这话说出,乔屿还是感到难言的错愕。长久以来深刻在他心目中的至交好友形象骤然间被颠覆了……
他从来都当时喻秉性温柔,可若这一种温柔背后其实深藏着另一份苦心,这实在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并对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感到深深失望——继十年前的死别,他又一次失去了他的朋友。
“我偷偷看了哥哥的日记,知道了他这一次远行的目的。”柳时鸣嘴角噙着笑地述说着,仿佛并未意识到他眼下又已静静地挂起了两行泪,径自缓缓说道,“我又嫉妒又害怕,所以我给哥哥打电话,谎称生病,逼着哥哥立刻回家。”
“哥哥果然还是最疼我的。听到我生病,立马就搭乘了最快的一班机,可谁能想到